“你也不能这么说,你之前也不是说了他娇贵,他是富家公子。但是他如今还不是一样的,该上山上山,该下地下地,该读书读书,该玩闹玩闹。若当真是娇贵的,估计早就琢磨着跑了。”
“况且,他也是诚心诚意的对星儿的,在学堂里有人欺负星儿,君迁便是第一个出头的。而且平日你受苦受累了,他也是最积极帮助你的。许是到底出身境遇,以及心性不同,不过,他也算改变的够多的了。”
“你之前不让他在学堂打架,结果被沈安平偷袭了,背上挨了一棒,听文轩说青紫了小半月呢。但是因着你的话,他便没有还手。而他每次出手,也都是为了星儿。还不让我们跟你说,你每次训斥他的时候,他也是一声不吭,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楚忘忧听了沈思茹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窝在被子里生闷气。
“不是我帮他说话,即便他有错,你也不该用那样的话刺他。若是你对我说,我是养不家的白眼狼,我肯定不知道会怎么办,我想我同文轩应该和他的心情是一样的吧,自从你把我和文轩买了来,我便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里了。”
沈思茹见楚忘忧不说话,便又接着说道:“起初还怕做错了什么事情,讨你嫌。后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你的诚意,我们才没有那么战战兢兢,也许就在那时候才有一种融入感。而君迁被你捡了来,如今他的记忆还是空白的,一定比我们还怕失去你,还怕被你撵走吧。”茹儿挨着楚忘忧说道。
楚忘忧突然间明白了,自己不也是想要一种归属感吗?是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原本高冷的灵魂为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所以学会了甜言和讨巧。只是在内心却又是拒绝的,总是那么客气的,以礼还礼,以礼还恩。
一半真诚,一半假意。一半友好,一半疏离。
楚忘忧心里有些酸酸的,没有想到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给自己解了谜,不再想之前的事情,只想安安静静的待着。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楚忘忧将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偏过脸朝沈思茹说道。
楚忘忧只觉得指间有温暖传来,一直传到心头,两手相握,心思仿佛也交织在了一起,想起了初相识,而楚忘忧更多的想到的确是同君迁之间的争吵,觉得有些幼稚有些可笑。
楚忘忧吃过早饭,本来想跟君迁道歉,却见君迁和楚南星已经上学堂去了。
楚忘忧同文轩沈思茹将昨日采的草药去了根,晒在院子里,楚忘忧便进了药房。
今日看病的人倒是比往日多了,有时候两三天也不见一个人,今日一会便来了两个人。楚忘忧一一看完,这才拿了笔在纸上练字。刚写了不到一行,便又有人了。
楚忘忧给病人看了之后,便用手抵着下巴想着,如今夏天生病多也是正常,小孩子夏日喜欢吃冰的,而干活的人又总不顾太阳,总有身体弱的,经不起几日晒。
楚忘忧忙完了,也无心写字,便道院子里的树下的老爷椅坐着,虽是夏末时候,楚忘忧还是觉得有些热,许是这一身长衣长衫的缘故。此时摇着一张大树叶子扇风,沈思茹见楚忘忧在树底下,便也端了个凳儿过来坐下。
“前些日子可是看到你在绣花,今儿个怎么没绣?”楚忘忧问道。
“绣好了。”沈思茹笑眯眯的说道。
“你以前学过?”
“没有,之前你去吴府的时候,没事我跟着孟家二媳妇看了几回,绣的不好。”
“对了,那孟家二媳妇是不是回了,我好像好久都没见着她了。”楚忘忧问道。
“嗯,五月出头便回去了。”
楚忘忧懒懒的哦了一声,便眯眼靠在老爷椅上,摇晃着椅子,显得格外悠闲。
沈思茹见楚忘忧睡了,便不说话,去屋里拿了几人的衣服朝在外院的水池边洗衣。
只听见门外车马喧嚣,便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朝大门外面望去,只见两辆景致的马车停在了门前。
“茹儿。”
沈思茹一看是琴音,便知道是来找楚忘忧的。便客气的朝琴音笑了一下,“琴音姐姐。”
“忘忧姑娘呢?”琴音一面问道,一面打了车上的帘幔,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夫人出来。沈思茹虽没见过苏慈,便朝二人道:“我这就去叫忘忧。”
楚忘忧已经醒了,此时正在用手揉着眼睛,听见沈思茹说琴音和老夫人,便放下手里的叶子朝门口走去。
“琴音,老夫人。不知老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楚忘忧学了吴府里的规矩朝苏慈虚虚行了一礼。
“这可有好些日子不见了,老身都想你了。”苏慈拉着楚忘忧仔细的看了片刻。
“黑了一点,也瘦了一点。”
“夏日里食欲不佳。”楚忘忧笑嘻嘻的说道。
“老夫人你怎么来了?”楚忘忧扶着苏慈朝大门里走去,在主院的正厅里坐下,茹儿便拿了个像样的瓷杯给苏慈上了茶。
“老身呀,是亲自给你道谢的,你呀,真是我们老吴家的福星。”苏慈笑得合不拢嘴。
“这谢呀,你以前都道过了,今日还跑一趟来,真叫我不好意思了。那老夫人可还有过不适?那一段时间的头晕可有犯过?”楚忘忧乐呵呵的问道。
“极少,有些时候夜里多梦,白日里没精神的时候,还是会头晕。不过呀,我今日不是为了我,是替我那儿媳给你道谢的,芳菲有了。”苏慈话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