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帮我们的哪里是什么燕王……
其实在孔霖的心中,论在岳州的影响力,湘王世子朱久炎比远在北平的燕王靠前多了,燕王再厉害,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反观荆州的湘王府却是近在咫尺。
不过,孔霖还是没有把湘王世子到来的消息说给王博知道。一是怕走漏了消息,会给朱久炎带来危险;二是怕节外生枝,毕竟燕王的名声太大,给王博的信服力更强一些。
既然王博误会了自己身后的贵人,便让他误会下去吧。
王博急忙道:“是何妙计?快说,快说,本官虽是读书人,但也不是胆小怕事之辈,你们的办法若是管用,本官定出死力。”
“漕司那边有自己的兵马,他们的地位超然,漕司的官员和兵马不可能被白莲教渗透。贵人的妙计是,让我们保住漕粮,赢取漕司官员的信任和好感。有了漕司主官的好感,漕司的兵马便有可能帮我们镇压邪丨教!大人若能镇压邪丨教,朝廷还会追究你我的罪责吗?只怕功劳簿上还能添上大人的名字。”
“邪丨教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想动漕粮?有岳州卫在此,要动漕粮谈何容易?不对!码头上讨生活的力夫大约有两千人……”说着,说着王博悚然一惊,额头顿时渗了汗,颤声道:“你的意思,便是这两千多人抢漕粮……”
孔霖叹道:“白莲教传教一向是对着最底层讨生活的穷苦百姓,投入小,收效快。下官不是说这两千多人被白莲教渗透了多少,只是……他们却是最有可能被蒙蔽而跟随邪丨教做乱的群体。”
码头上讨生活的底层百姓可以是最善良最勤劳的顺民,可一旦信了邪丨教,听了他们的煽动,这些顺民瞬间就会变成最可怕的力量。
王博脸上惶恐之色甚剧,白莲教不用鼓动太多,只要有一千个力夫作乱,将来朝廷追究起来,第一个倒霉的便是他这个岳州知府。
王博满脸阴沉地道:“漕司那边不一定听我这个岳州知府的。”
孔霖道:“他们虽然不一定会听,但是大人您行的是正式公文,他们还是会看的。下官身后的贵人也会想办法,给大人的公函增加可信度。”
王博也不由笑了起来,道:“如此便好,本官等会儿便去轿中行文盖印,对漕司那边说明一切。让他们把漕粮运去一个隐秘的地方,千万不能给一个民夫知道!对了,还有岳州官仓的粮食,我们也要小心,本官这就派心腹去将粮食转移到一个万全之处。”
“大人高明!”孔霖飞快地道:“无论什么人都是要吃粮的,粮食只要掌握在我们的手里,看那白莲教如何能煽动百姓?大人还可以以知府的名义,调集上千漕工、民夫去上游疏通淤泥,多调走些人,便少几分隐患。”
王博眼前一亮,赞道:“妙哉!年轻人的脑子就是灵活,只要渡过了眼前难关,王某人必定不忘孔老弟的大恩。”
王博马上走进轿子里写公文去了,写好封缄,立刻付予心腹之人前往漕司转运大使处递交。
诸事完毕,二人才继续往指挥使衙门行去,门房连忙引二人进去,一直引导到后衙的花厅。
孔霖望着空荡荡的花厅,不禁泛起了嘀咕:这罗指挥使唤我和知府前来商量公事,为何不在前衙,而是要这后衙来?后衙有家眷,人员杂乱,保密性远不如前衙的纯粹。
王博是知府,政治敏感性强,他也想到了这一点,目光变得有些警惕。
门房伸手请他们落座,道:“我们大人正在更衣,过会儿就来,请两位大人稍等。”说完,继续为二人斟了茶水以后才离去。
孔霖望着桌上的茶盏,沉默了一下,微微思索,对王博道:“知府大人,罗指挥使唤你我二人前来说是商量要事,却为何使人带我们到这后衙来?下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儿的茶水还是别乱喝的好。”
王博端起茶盏,吹着茶沫,仔细观察,道:“看这样子还算正常。孔老弟,还察觉出什么了吗?”
孔霖摸了摸桌子,居然在桌面上揩了很多油星,他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道:“奇怪,堂堂三品指挥使的后衙花厅,不是个用餐的地方啊,这桌上为什么会有菜油?罗大人在这里宴过客?这太奇怪了。”
二人都沉默了下去,聪明人之间说话不需要说得太透,其实想一想便能明白:对方对方肯定不是官员、乡绅或者读书人,在花厅里招待客人用餐,这是很失礼的行为,对方会非常的不高兴。可是这未擦干的油星却表明对方吃的很舒畅……这就只有一个解释,对方是个身份不高、见识也不高的人。
这么一个普通人,罗渊这三品指挥使怎么会设宴招待?除非这个普通人有着另外的一层身份!
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底层人,来到这岳州卫指挥使衙门,被待若上宾的大吃大喝,这太另人匪夷所思了。
结合白莲教的成员构成,孔霖二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孔霖嘴角不住地抽搐,直感觉自己怕是进了贼窝,他低声道:“知府大人,您怎么看?”
王博的脸也非常不好看,岳州卫指挥使罗渊若是白莲教的人,那麻烦可就大了!他下面可是有五个千户所,五千兵马,只要能带动一半的人,便能在这岳州说一不二。
他一想到这里,立刻心跳如鼓,坐立不安。
孔霖强制镇定,劝慰着道:“也不一定是我们猜想的那样,可能是我们想多了,那些武人说不定就是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