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青聪是没有让下人值夜的习惯的,青岚知道他私下里其实不讲太多的礼节,跟着他吃完饭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青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百思不能得解:如果说郭佩儿恨她还情有可原,毕竟自己作为一个“下人”,居然看到了“主子”最难堪最丢人的一幕,光只是这一条就已经是罪大恶极了,更别说还敢帮着人绑住她,这简直是罪加一等!

但刘三小姐是为什么恨她?她这被恨得很冤枉好吧!

北风呼呼啦啦地吹得越来越响,来自主屋里欢歌的声音也越来越听得费劲,青岚又翻了个声,突然听见窗户那边有点不寻常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一个比拳头稍微大一圈的小东西贴在窗纸上不停晃动,还伴着“吱吱”“啵啵”的声音。

青岚心中一动,拨亮油灯,将窗户打开一条缝,一道胖胖的白身子挤进来就朝青岚的身上扑!

“你没走啊!”青岚惊喜不已。

豹子身上不知沾着从哪里滚来的烂树枝烂草根,平时洗濯得像雪团一样的小身子上黑一块白一块,脏兮兮的。

青岚也不嫌脏,抱着它揉了又揉:“喂,你既然不走,干嘛今天要这么吓我们?我们还真以为你走了呢。”

豹子身子直立,“吱吱”叫了两声,昂着小小的下巴,似是得意非凡。

不过是回了趟老家,它得意什么?

青岚“噗”地笑了一声,赏它一个脑瓜嘣:“以后再动不动玩消失,当心我真的不要你了啊。”

豹子摆了下脑袋,翡色的眼睛像会发光的扣子一样望着她,好像非常迷惑的样子。

青岚揉了揉它,却一下揉了一手的土,顿时嫌弃:“你这是在哪滚过了?真脏啊,来,我给你洗洗。”

秦王别庄里这几天的热水都是全天候供应的,青岚心满意足地提来了水,将豹子摁在盆子里,准备强行给它搓洗一番。

豹子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要给它干什么,它最怕的就是水,顿时拼命挣扎起来。

青岚早有了经验,瞅准它的蹄子就按了上去:“别动,一会儿就好。”

突然,她的手僵在了那里,捏出一根丝线来:“这你是从哪来的?”

这根丝线既不是她的长发,也不是马鬃,而是一根丝织物的线。

青岚只看了一眼便全明白了:“你去了刘三小姐那里是吗?”

豹子闭眼装死。

这个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青岚叹了口气,豹子之前的主人就是刘三小姐,它以前的日子过得不好是肯定的,难怪会辛辛苦苦从靖王府逃出来,刚出来的时候,豹子连指甲都被他们拔掉了,看着还是好看,真不知道以前它过的是什么日子。

青岚道:“行了,我不怪你,只不过,你要报仇你跟我说一声好不好,这样一点准备也不给我,可不要把人吓死?”

其实之前她就有所察觉,刘大小姐可能是遇到什么野兽了,不然她明明是单身一个人跑得脱离了队伍,怎么找到她,她就想被泼妇用指甲把她全身都划了一道?

先不说哪一家的泼妇爪子这么利,单只说谁要对付她,这么恨她,何必还跟着她,等她落单时坑人?直接一刀切了,还能神不知鬼不觉。

只不过青岚怎么也没想到,这小东西还这么记仇,这之前它肯定是抢先闻到了刘三小姐的味儿,怕他们提前找到她,便先一步下手为强。

刘三小姐那么恨她还真不冤,看来她其实恨的不是她,而是郭青聪,只不过郭青聪不是她能对付的,她矛盾转嫁,便恨到了身为他贴身小厮的青岚身上。

她是不知道自己才是豹子真正承认的主人,不然说不定当场就得活撕了她。豹子的体型没办法给她造成大的伤害,但把她弄成这样,也是狠狠报了一次仇,只不过,这后果恐怕得她来背了。

青岚想到这里,把豹子放下来,严肃地说道:“你这段时间不要露面了,我把你放到篮子里,找个地方藏起来,你看见不对,就记得自己跑,知道吗?”

豹子怏怏地“吱”了一声。

青岚还是不放心,刘三小姐刚刚是受到了刺激,并没有觉醒过来,还没来得及找他们兴师问罪,等她恢复过来了,恐怕不光是她,郭青聪也得受到牵连。

明天一定要不到五更就起床,争取早点出门,永宁侯虽然是只老狐狸,可老狐狸不正是最适合处理这样的事?她还是快点回去好去抱大腿求庇护吧。

窗子外雪白一片。

青岚一睁眼便吓了一跳,一个人握着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她的身边。

他的睡姿极为板正,要不是他熟悉的味道,青岚几乎是没睁开眼睛就会掐住他的脖子!

他什么时候来的?

她居然不知道!

青岚先是疑惑,后又有些愤怒,想一掌把他推醒,甚至是一脚把他踢醒,可她终究是什么也没做,只轻轻地把手抽了出来。

把窗子打开一条缝,狂风号哭着卷进几片白色的絮状物,青岚伸手接住一片:下雪了?

她一把推开窗子,漫天的风雪倒卷着飞进来,天幕上仍漆黑无比。

难怪窗户那么亮,原来是下雪的雪光映照的。

青岚没有准备好,一下被寒风吹了个正着,不由得冷得缩了下脖子。

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面包住了她:“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青岚贪恋地往后靠了靠,把窗户重新关严,随即坚决地推开他,道:“你快回去,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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