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以为忤,似乎他身上被捆着的这几条链子并不能把他怎么样一般:“一个普通人能见到我这身样子分毫不惊,莫非你其实是公门中人?”
能到药谷里求医,甚至只是能找到它的人都不会是普通人。只是之前都没人能把青岚认出来,偏偏是这个人认了出来,这让青岚十分惊异,她弄不清那人是不是在诈她,先不动声色道:“这位兄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那人又“嘿”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咦,还是个姑娘,真没想到,在这牢房里还有姑娘作伴,药女对我蒋某人可真不坏啊。”
这人,明明青岚从醒来到现在总共说了不到五句话,他却把她的来历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管他用的什么法子,都好生厉害!
青岚不知此人路数,一时没急着开口。
那人却像是打开了谈兴:“在下蒋玥,见过姑娘了。”
他虽然被这些乱七八糟的链子锁着,声音里却透着别样的闲适。
青岚蹲下身去,正准备仔细看看他身上的链子是怎么回事,刚伸出手来,蒋玥道:“姑娘可千万别碰。”
青岚已经看清了,他身上那些横七竖八的链子中,有一条穿过他的锁骨,将他深深地钉在地上!
难得他说话没有透出分毫的不适!
青岚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怎么被施了这样的重刑?!”其实她更想问的是,难道你不疼吗?被硬生生地钉在地上,却还镇定自如,这怎么说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蒋玥无所谓地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怕我跑了。”
青岚皱眉:“可也不必这样吧,药谷里怕人跑了,也不会只有这一种手段。”
蒋玥嘿嘿笑了两声:“把药用在我一个叛徒手中不是太过浪费?这样把我钉在地上锁起来多方便。”
原来这人还是个叛徒?这样丢人的事情他说起来倒是一点也没避忌。
青岚讶异地扬眉问道:“叛徒?”
蒋玥嘿嘿笑了两声,避开话题:“姑娘,老是说我不好,不如说一说,你一个普通人是怎么进得到药谷吧?”
此时牢房里虽只有他们两个人,但青岚对这人一点也不了解,自然不能把有些事轻易说出,她叹了一口气:“我误服了一种丸药,正巧我救过一人,他得知之后为我指点了一条路,让我前往药谷求医。”
蒋玥道:“易男丸吗?那你救的这人还让你往药谷来?他可没安什么好心。”
青岚没接话茬,问道:“说起来,你是怎么看出我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蒋玥问道:“我可是都说对了?”
青岚点点头,想着他有可能看不见,便出声道:“不错,蒋兄料事如神。”
蒋玥得意无比:“这还不明显吗?姑娘脚步沉浊,一看就不是长年修习气法之人,至于你是男是女,更加简单,你身上带着一股处子之香,这香味可不是平常的妇人可以闻到。”
他这最后的形容就像个色中饿鬼一般,不过不见淫邪,只见得意。
青岚倒不介意他这样的形容,能被药谷慎重对待的人有点特异十分正常。
她起身开始打量这牢房:“这里是药谷专门关犯人的地方吗?只有我们两个?”
蒋玥道:“这怎么可能,这只是其中一间罢了。还得谢谢你只是个普通人,否则,我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可不要被憋死。”
这人一旦是打开了话匣子,话便变得特别的多,青岚从他半天的唠叨中得知了不少信息。
这里平时一般不会有人来,但一到了饭点便会有人从牢房的上面丢点饭菜下来,除此之外,他们再无任何与外界交流的机会。
“你被绑成这样,要怎么吃饭?”青岚问道。
蒋玥道:“你进来之前两天,我还有一个牢友。”
他不必再说下去,青岚已经明白了他这个牢友的去处:还能去哪里?肯定不是已死,就是被放了。
青岚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好奇心:“到底,我们还能不能出去。”假如她有跟外界交流的机会,说不定还有办法跑出去,可听蒋玥的话,这所牢房唯一的出口还在上面,她该要怎么样才逃得出去?
蒋玥没回答她,身子微微一动,锁链哗啦啦地直响:“哎哟,哎哟,我背上可真痒,一定是虱子又跑到那里去了。我说青姑娘,你能不能帮个忙,把我把那虱子捉上来?”
青岚听得一阵恶寒:虱子这玩意她从来只是听过,没有见过,这东西传染性极强。
一想到面前这人身上有虱子,还有可能传到她身上,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像连身上也开始痒得受不了。
“你是不是很久没洗澡了?”
蒋玥一边蹭着地面,一边嘿嘿一笑:“姑娘,你到了这里,还想要洗澡吗?过一段时间,你会觉得,捉虱子其实很好的,这是你能打发时间的唯一方法。”
青岚听得一阵恶寒,刚刚蒋玥所说的一切没有吓到她,那虱子却让她觉得难以忍受起来:“一定会有别的方法。”
蒋玥一边蹭着痒痒,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在你疯了之前,祝你能找到办法。”
他说得其实很有道理,这牢房这样的设计,又闷又湿,还黑得不见五指,一般人乍然被投到这里,时间一长,很难说不出心理问题,即使青岚是个经过特殊训练的人,那也不一定能长期承受得住这样的极限环境。
她还记得当时上课时,就曾听说过,某个军校里最严厉的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