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尔范此时正在从神殿回到七刃城的路上,那么理所当然的就没有任何人可以监督陆风他们学习至高神的教义,实际上即便是保尔大神官在的时候,也对陆风和饭饭此时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即便是在城底的喷泉中,都能听见屋子里不时有人高喊:“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小包子是不是傻了?”
“小狗子这才叫傻呢?什么根本就没有赤壁城,也没有什么周瑜城主。苏大师和辛大师隔着两千年都做了同一个梦吗?难道又是那个家伙搞的鬼?”
“赤壁城应该没有,我小时候在南方的时候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座城池。”
“瘸子,你放屁!”
“瘸!我是瘸啊,你有的瘸吗?你连脚都没有!”
不小的房间里充诉着这种争吵声,偶然间还有不知道是谁的臭鞋在天空中飞过,一些皮肤黝黑老实木讷的少年匆匆的在各个案间跑来跑去,手上捧着一大摞迦叶城特产的北纸,而那些坐在地上的人还不断的催促他们快一点。
地上的那群人,什么种族的都有,黑皮金瞳的库特族,金发碧眼的阿肯族,眼睛毛发全是黑的,但皮肤却是黄色的塞纳族,以及一些看起来应该是混血的人。其中居然还有两个半兽人。他们或者蹙眉扶额,或者奋笔疾书,又或者不断的高喊着什么。当然,也有厮打在一起的。但无一例外的穿著白色的麻衣,带着一顶奇怪的高高的白帽子。
如果倒退回二十年前,这种帽子是代表着欢声笑语的,每一个带着这顶帽子的人都会得到人们的喜爱,因为这种装扮与帽子,代表着当年大路上最受欢迎的一个职业。
行吟诗人。
万千年来,行吟诗人这种自诩为浮云的职业,不断的在大陆之中流浪,将世界的每一个故事用歌声带到每一座城邦的角落,每一个村镇的篝火旁。无论是在泥地里打滚的农民,还是衣衫华贵的贵族老爷,都喜欢听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讲述着那些或美丽动人,或波澜壮阔的故事,并为此奉上美酒与肉食。
行吟诗人所到之处,就是一场狂欢的盛宴。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十四年前,那场烈云王朝最大的叛乱。行吟诗人虽然最后受到了至高神的保护,但还是遭到了极大的损失。行吟工会被取消了,在北方的土地上,他们遭到了永久性的驱逐。
因为那场叛乱,被称之为行吟之乱。
陆风走进了屋子,门口的人递上了一封信。陆风瞥了眼信封,很明显的被人拆阅过了,封面上写着:“布莱克库本致七刃城少城主陆风启”
门口那人跟在陆风后面大声的嚷嚷:“小爷呦,我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呦,布莱克这个孩子虽然小,但是悟性还是很不错的,你把他放到冰霜城里去干什么?神殿有神卷,哪儿有什么遗漏的故事需要他去补遗啊!”那名黝黑的库特族人紧跟着陆风,却不小心被谁的脚给绊倒在地上,来不及起身犹自高声叫喊:“您还是让他们回来吧,这城里剩下的孩子,真的不合适啊!”
他的声音过大,整个屋子的人都听到了,那些奔跑的少年不由得红了脸,却默不作声。到是那些使唤他们的人,此时也顾不上自己的事情,纷纷大声的附和。
“是啊是,虽然一个个老实的很,可是实在是识字太慢了啊!”
“七刃城只是不让修斗气,没说不让学认字的啊,小爷你把那些有修习潜质的孩子送出去我们赞同,可你把那些聪明但没潜质的孩子也送走干嘛?”
“又要我们抓紧时间录故事,还要尽量按时间表排序,还要我们推算真实性。就我们这些老的老残的残,没几个好帮手真的不行啊!”
“小爷你这么急着是要干嘛啊!人族历史两万三千四百八十一年呢,您非要我们在死之前全部整理出来,有点……”
陆风理也不理他们,自顾自的走到自己的案前,抽出信封里的信纸,慢慢的看了起来。
“尊敬的陆风阁下:
请原谅我没有遵循您的意愿称呼您为小爷,因为这样的称谓放在信件的开始实在显得有些怪异,所以很抱歉,小爷。
我记得您曾经说过:
如果你能站在至高神的神殿之上,你就可以在苍穹中俯瞰整个枫叶大陆。这片在天空中看起来五颜六色的大地,像是一片残缺的枫叶一样飘在灰色的茫海中央。在天空中看不见六大主城,当然,也看不见王者之地的帝都,因为,你不是至高神。
你无法全知全能,无法一眼万里,无法倾听每一个虔诚的教众的心声,无法站在比星辰更高,比圣光更璀璨的至高神殿之上。但这并不是一种遗憾,枫叶大陆,不,应该这么说,烈云王朝的子民们没有一个人会狂妄的认为,自己不能成为至高神是一个遗憾。当然,那些觉醒者例外。
在天空中看到的壮阔未必比得上站在陆地之中看到的景色。
您当时说的这段话很明显是摘抄的,掐头去尾的非常凌乱,但我直到今天依旧记得这段话,可能是因为最后一句吧。
我在大陆最北面的寒冰高原的最北端,刚刚在神谕会里看到了大陆地图。正如您之前在话语中所描述的一样,五颜六色,不过,地图上是能看得见六大主城的。
当范大人开始与神谕会里的大人们聊天叙旧的时候,我走到了墙边。我看到奥古列斯山脉之下,伟大的冰霜城矗立在一片晶莹之中,一名神殿的圣堂武士今日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