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小区。
沈非瑜打开门,看到那眼眶红肿的女生,有些惊讶,“小温故,你怎么来了?”
她沉默了近一分钟,才弱弱地开口,“我,我可以在你家里借住一晚吗?”
沈非瑜几乎连想都没有多想,“你赶紧进来,外面冷。”
“发生什么了?”
“是不是秦…”
温故的表情,看上去难受极了。
十有**是了,沈非瑜适时闭嘴,叹了口气,“别想那么多,去洗个澡,然后咱们早点睡觉。”
她连洗澡都分神。
换上沈非瑜的衣服,松松垮垮,不称身材,看上去便更加没有精神。
沈非瑜对她招招手,语气温柔,“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吹风机的风温热,她的动作也很轻,温故靠在沈非瑜的膝盖上,合上眼,竟觉得心安。
深夜里,两个女生互相依偎。
“我想到妈妈了。”
许久,温故喃喃道。
沈非瑜只感觉有一个细弱的声音钻入自己的耳朵,却听不真切,她笑着问,“是说想妈妈了吗?”
温故点点头,鼻子一酸。
“很小的时候,有几次,妈妈也是这样给我吹头发的。”
沈非瑜忽然有些难过,大约是这个女孩子看上去很悲伤,语气听着也荒凉。
她惴惴开口,“温故,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会和秦苏墨在一起?”
为什么呢?
温故睁开眼睛。
这个问题,似乎很久远了。
“呃我是觉得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属于他们那些大佬的世界。所以我会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你们有了联系。”
她早就想问了,起先只是抱着八卦的心理,今夜却格外不一样。
其实现在,富豪身边有几个女学生,一点都不稀奇。
可她始终觉得,温故不是那种人。
即便是金主,那也需得有接触金主的门槛,娱乐圈的超级大牌,都鲜少有机会见过处在那些真正处在顶端的人。
温故坐了起来,周身镀上了几层落寞的光,她垂下眼睛,眸子暗淡。
“呀,怎么哭了?”
沈非瑜赶紧从抽出几张纸,特别心疼地给女生拭了泪。
衣服宽松,露出半个肩膀,浅浅的吻痕,赫然瞩目。
不用多猜,便知道是什么。
沈非瑜早就注意到,在温故的左手手腕,有一道伤疤。
她不是没有割腕自杀过,她清楚。
“温故,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沈非瑜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湿漉漉的眼分明在慌乱,闪躲,又在难过。
为什么秦苏墨会出现在她的世界呢?
她想了想,思绪飘远。
算起来,那已经过去了六年。
当温故穿着初中的旧校服,弱弱地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底下传来了悉悉率率的笑声。
“她说话磕磕绊绊的,真好玩。”
老师扶了扶眼镜框,笑容和蔼慈祥,“这位同学,请你不要紧张。”
温故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满满的,浸润了汗渍。
她再次开口,“我,我叫,叫温故。”
又是一阵哄笑,温故的脸咬咬唇,面色绯红。
大家才认识不久,正有些用力过猛地找话题,套近乎。显然,温故的出现,为彼此提供了拉近距离的谈资。
“为什么她还穿着以前的校服呐…”
众人窃窃私语,彼此交换了眼神,又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我认识她诶,是以前隔壁班,家里条件很不好的。”
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带着幸灾乐祸的唏嘘。
“你坐到后面去吧。”
老师这一句话说出,温故如释重负,低着头,只想赶紧坐到属于自己的位子上。
后排都是些调皮的孩子,比如赵开七。
当她经过他的位置时,赵开七伸出脚,故意绊了她一下,温故“哗啦”一声,差点磕向桌角,她瞪大眼,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生,“为,为什么要这样?”
“呀,我腿抽筋,不是故意的。”他笑嘻嘻地回答。
班里再次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班主任皱皱眉,“你就是刚才自我介绍的赵开七对吧?”
他立即坐端正,看上去纯良无辜,“老师,没错,就是我,名字是不是简单又好记?”
虽是正儿八经,可他分明就是在哗众取宠,这一下子,又成功引得大家的喧闹。
班主任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在一开始就对学生的家庭资料有所了解,自然知道温故的情况,“你不许欺负人家。”
赵开七装摸作样地点了点头。
然后继续欺负那个连说话都不利索的小后桌。
直到小后桌的小同桌看不下去,“欺软怕硬!”
赵开七比了个中指,“唐不甜,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少多管闲事。”
所有人都知道,温故很好欺负。
“小结巴,帮我把数学作业写了。”
“小结巴,帮我去小卖部买根烤肠儿。”
“小结巴,考试的时候借我抄抄。”
温故傻傻的,不管赵开七提多过分的要求,她全都答应,半句反驳的话也未曾说过。甚至轮到他去扫男厕所门前的包干区,他也会使唤她,“哎呀,你随便扫扫,不用太认真,没人知道的。”
当温故真的拿着拖把,在男厕所门前拖地的时候,一堆嬉皮笑脸的男生围了过来,又将她狠狠地推了进去。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