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赵文莺虽然身体不怎么能动,可就在唐婧琪即将离开视线的一刹那,心口的位置猛地一阵抽疼。
她知道,那是只有她们姐妹才会出现的心灵感应。
“等一下!”赵文莺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使得唐婧琪留恋的顿住脚步。
“阿琪,走吧。”卢队此时正在她身边,这是个公正不啊的警务人员,因为多年的交情,已经给予了最大的通融。
“我知道,我会跟你们走的……”唐婧琪喉间发紧,似有晶莹的东西在眼眶里回转,“我……”
“已经没有时间了。”卢队说道。
“等一下,阿琪,我还有话跟你说……”赵文莺想要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奈何伤势过重,自己又是个小女人,牵扯到伤口和手背上的输液针,此时引起了一股钻心的疼痛。
“卢队,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唐婧琪尽量让自己的身影淹没在阴影之中,就是希望让赵文莺认为自己已经走了。
“你说。”卢队想了想,点头答应。
“替我隐瞒,别让我姐姐知道。”她虽不曾后悔过自己所做的一切,可做了就是做了,导致的结果必须由自己承担。
“好。”简单明了的回答之后,唐婧琪感激的看了卢队一眼,她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做到。
“那我就没什么要说的了,走吧。”
“嘭”的一声,病房的门被关上,将赵文莺的声音尽数阻隔在那个空间之内。
然而就在卢队带着唐婧琪以及身后那两名女警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却意外的见到了守在电梯门前的陆渊。
他脸色透着大病初愈后的苍白,身上发炎的伤口重新被包扎过,经过输液,高烧的症状已经消退。
“卢队!”陆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目光落到了走在中间的唐婧琪身上。
可这一回卢队并没有通融:“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陆渊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低着头,沉思了片刻,而后目光又恢复了坚定:“我知道不能破坏规矩,可是卢队,能不能破例……让我送她走?”
卢队紧绷着脸孔,他公私分明的作风令得全局上下都赞叹不已,可如今面对的是两个他寄予希望最大的人,尽管其中一个让他失望了,但另一个……
不管再铁石心肠,他也终究是个人,回忆起年轻时候的轻狂与冲动,卢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陆渊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警服,加上有身后两名女警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医院门口,红蓝的警车灯照亮了住院部门前的喷水池,有不少人因为好奇而站在一旁围观着。
卢队和陆渊两个男人走在最前面,唐婧琪走在中间,最后面的是两名表情严肃的女警。
打开车门,卢队坐上了副驾驶座,而两名女警坐到了最后方,中间的位置空出来留给唐婧琪和陆渊。
眼见如此安排,陆渊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卢队。
一直以为这名上司跟阎王一样铁面无私,但其实内心也有着人类最初的柔软。
从医院到警察局,如果顺利的话,车程只需要二十多分钟,也就是说二人有话交谈也只能在这二十分钟里。
车门紧闭,警笛响起,同样意味着二人的相处开始倒计时了。
陆渊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因为过去他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为什么要承认?”他问道。
唐婧琪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一贯冷漠的脸庞偏过头去,两眼盯着车窗外快速向后倒退的人和景。
陆渊了解她的性格,对于这样的沉默应对倒也没觉得意外。
反正她不说,那就自己说,在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共同生死,他不相信这个女人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记不记得炸弹快爆炸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不放弃的……”陆渊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刻意压低了嗓音,“既然不放弃,为什么……”
“你很吵……”唐婧琪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同时突然从嘴里冒出来这么一句话,“面对危险,是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在那种情况下说的话根本就不算数,况且……”
她自信以这样的角度,陆渊看不到自己的任何表情。
“况且,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承认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说好有事一起面对的吗?为什么你要这么冲动,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现在承认了,等于……”陆渊急了,声音也不知不觉的拔高,可当他冷静括开车的那名警官在内都像是透明人一样,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等于毁了我们之间的希望,他没有说完的就是这一句话。
好不容易他们可以从暗无天日的卧底生活回到正常人的步调,如今又要面对分离吗?
就在这个时候,唐婧琪转过脸来,窗外的霓虹打在她的背面,使得陆渊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从答应要成为卧底的那一天起,后悔两个字就从我的字典里消失了,”唐婧琪语速很稳,声音很冷,“陆渊,这个世界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不是黑就是白,很多时候我们所看到的东西包括做出的事情,都是灰色的。我不是个十全十美的人,也做不到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对我来说,世界上最重要的那个人是我姐姐,我之前也跟你说了,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唐婧琪,所以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所以你私自行动,在徐以航的跑车上做了手脚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