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阳听了,脸上显出愕然的表情。
他总觉得梁静说这话是有所指,否则以她的个性,什么“贫民窟”,什么“救济”,根本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搭不上边。
所以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压着门板的力道有些松懈,可龙天阳还是控制着不让梁静有机会把门关上。
面对这样的僵持,梁静觉得累了。
她突然松开了手,任由大门一点点的打开,站在龙天阳的位置刚好可以将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如果你是来找我麻烦的,就请快点。”她无力的垂下肩,像是放弃抵抗那样低着头。
龙天阳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认识梁静这么多年,他深知这个女人的性格。
她开朗外向,不拘小节,乐天阳光,积极向上,可美中不足的是太过倔强,发起脾气来执拗的跟头小牛似得怎么都拉不回来。
说好听点叫倔强,往难听了说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甚至有时候见了棺材,她依旧是理直气壮的瞪着眼,坚决不肯服软。
这样的人往往认准了一件事之后就很难改变其看法,不遇问题则罢,遇到问题的话必然很难沟通。
然,人无完人。
在龙天阳心里,不管过去多少年,那个在炎炎烈日之下毫无心眼的笑容,是他此生最珍贵的宝贝。
所以梁静会这般低声下气,对他来说是一个大大的意外。
“你……”情不自禁的,龙天阳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脸。
梁静有所察觉,下意识的别过脸躲开了那只在自己看来简直完美无缺的手。
龙天阳的手就这样在半空中尴尬的停留了几秒之后快速的缩了回去。
意识到她的疏离之后,原本消弭了不少的怒气又再度燃烧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四年前这个女人在离开前跟自己说过的话。
“龙天阳,我想你应该也没忘记,是你们姓龙的害死我的父母,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真心真意的跟你在一起?不过事实上我们也没在一起过,那天晚上的事纯粹是个意外,现在我把孩子打掉了,意外也就不存在了,所以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她真狠,狠到每一个字都像根针一样戳到自己心坎里。
龙天阳蓦然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目光深深的停留在梁静身上。
他想这个女人大概不会想到,在四年前那次见面之前,自己已经准备好戒指要向她求婚,而且声明书都写好,就差他签下“龙天阳”这三个大字。
为了她,自己可以抛弃龙家的一切,放弃多年打拼下来的龙阳娱乐,甚至她想要帮父母报仇而报警抓龙天赐自己都能狠心做到大义灭亲,可结果呢?
结果只是换来一句“桥归桥,路归路”,更加赔上了他孩子的一条性命!
“梁静,你这个狠心的女人。”龙天阳凉薄的唇瓣冰冷的吐出这么一句话,他以为自己早就受够了“求而不得”的痛苦,却没想到在面对她的时候,那颗麻木的心仍旧会有痛的感觉。
听到这句话,梁静单薄的身子猛地一颤,细细密密的刺痛感一股脑的涌上了心房。
狠心?
大概是吧,至少在被逼着去流掉孩子的那一刻,作为母亲,她竟然可以狠心到不做任何的抵抗。
“既然知道我狠心,你就快点滚,滚得越远越好。”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梁静的语气淡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是那样一个骄傲的人,被自己用语言奚落成这样,应该头也不回的走掉的。
然而事实却和梁静心里想的刚好相反。
龙天阳眸光深沉,突然扬起了唇角:“你以为自己是谁,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我龙家二少爷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他嗤笑一声,像是在讽刺她的自不量力。
趁着梁静神思恍然的瞬间,龙天阳迈开修长的腿直接跨进了屋内。
视线快速的扫了一圈,虽然有些摆设和家具的位置同四年前的有所不同,可令他满意的是,屋内似乎没有男人一起居住的痕迹,尽管这间屋子里隐约透着秦苏存在的气息这一点还是让龙天阳厌恶的拧起了眉。
“你……你进来干什么,出去!”梁静猛地回过神,眼见着那个男人不拿自己当外人似得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浑身的血液就跟凝结了一样,就连身子都僵硬在了原处。
她不能让龙天阳再一次闯入自己的生活,搅乱她的步调,哪怕此时此刻,她已经乱了。
“怎么说也相识一场,这么多年没见,到你家来喝杯茶总可以吧。”龙天阳低醇的嗓音透着隐约的沙哑,虽然是找借口,但他也确实觉得口渴了。
这尊大佛,看来自己是赶不走了。
梁静隐忍着怒气“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猛然间,她注意到地板上一个个淡淡的鞋印。
动作有些粗鲁的打开鞋柜,取出一双拖鞋丢了过去:“堂堂龙家二少爷这么没有家教的吗,进到人家家里面连鞋子都不知道换,你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尊重!”
龙天阳看了看地板上并不是很明显的鞋印,再看了看刚才被梁静丢过来的拖鞋。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双拖鞋应该是刚刚那个男人穿过的。
双眸闪现出了一股凌冽,他极为不礼貌的将拖鞋踢到了一边,就好像那是会传染的病菌一样。
“我有洁癖。”他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言外之意是绝不同人分享属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