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先生,该吃药了。”小护士下意识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尽管她依旧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还是被夏青青听出了其声音中带着的心虚和颤抖。
透明的塑料小药盒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三粒白色药片,小护士眼瞳一紧,虽然外表同治疗高血压和糖尿病的药丸无异,可只要一吞下去,不出半小时就会毒发生亡。
伸手拿起标注着“一零三程德福”字样的药盒,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一无所知的程德福不疑有他,就像往常那样接过了药盒,却没有直接将药丸送入口中。
小护士战战兢兢的在一旁等着,她必须看着这个无辜的老人将药吞下去,否则五点一过,看到的就会是自己父母两具冷冰冰的尸体。
那是从小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她怎么舍得他们送命。
与其这样,倒不如别人去死,哪怕平日里程德福这个和蔼慈祥的老人家对她一直很客气。
然而等了一会儿,程德福仍旧拖着那个小药盒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像是在等什么一样。
小护士额头冒出了冷汗,难不成被他看出来了?
“程老先生,你怎么不吃啊?”硬着头皮,她决定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岂料程德福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但唇角还是保持着和蔼的笑容:“没有水啊,平时不都是有水送药的嘛。”
小护士心底一沉,慌慌张张的用推车上干净的纸杯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同时清醒着自己的脸幸好有口罩遮住,否则一定会被人发觉到不对劲。
在程德福接过那杯水之后,小护士无意识的向后方退了一步。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她的眼神不经意之间略过了夏青青的脸庞。
起初进到房间的时候,小护士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坐在床边的女人是谁,然而在看清那张脸之后,她猛地瞪大了眼。
这个女人不就是……
再一次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也不知是因为夏青青显赫的身份,还是她那双像是洞悉一切的眼眸。
药盒里的三片药随着程德福的手一点点的举高,就快要接近唇边了,小护士不敢去看,但心似乎也跟着一起悬高似得,压的她透不过气来。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突然间,夏青青伸出手一把夺过了程德福手中的药盒,同时被拿走的还有那杯看似透明无害的水。
“丫头……”程德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愕然表情。
夏青青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已经到自己手里的药盒,同时将水杯放到自己鼻息处嗅了嗅。
见此情景,小护士脸色煞白,整个人僵硬着站在原地。
“这药……”夏青青故意拉长了音调,落在小护士脸上的目光带着一股摄人心魂的力量。
其实她也不确定有问题的是药还是水,不论再怎么聪明都好,也不过是一个凡人,检验这种事情到底还是机器做比较靠谱。
很显然,夏青青是采用了心理战术,因为她看得出来,这个小护士还非常的稚嫩。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终于她顶不住心理沉重的压力而跪了下来,同时解下了令她快要窒息的口罩,“程老先生,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要你死,是有人……有人绑架了我父母……”
小护士哆嗦着身子放肆的哭着,从接电话到现在才过了短短的一个小时,她竟然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同程德福的惊愕与意外相比,夏青青的表情显然冷静的多。
她再一次看了看药盒和那杯水之后便站起来将它们随手放到了屋内的桌子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德福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好像还不是很肯定事实如心中所想。
“有人想杀您。”重新回到位置坐下,夏青青很直白的将话说了出来。
她的眼光扫过床头柜上的剪报,澄清的眼眸骤然变得深邃。
取人性命有时候就这么简单,好像当年钟医生背后的那一刀,也好像那三粒看似治病救人的白色药丸。
“你说有人绑架了你父母?”夏青青的注意力终于放到了小护士身上,尽管刚才她的话说的很乱,但细细琢磨还是发现了重点。
小护士仍旧缩着身子跪在地上,听到声音,她抬起头,那张如同仙女下凡的脸孔此刻显出了很刻意的淡漠,可不知为何,她觉得能够救自己,救父母的当下就只有这个名叫夏青青的女人。
“徐太太,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爸爸妈妈……”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小护士稚嫩的脸孔上满是泪水,狼狈的甚至护士帽在什么时候戴歪了都不知道。
“你先起来。”夏青青没什么清晰的声音响起,她虽然性情冷淡,却最受不了有人这样又跪又求的。
回想当年在夏家,那个佣人小王也是这样跪在她面前声泪俱下的求着,那个莫须有的怀孕最终她还是自己扛了起来。
“知不知道是谁绑架了你父母?”不知不觉间,夏青青的声音软了下来,原本还带着畏惧之心的小护士就好像看到希望之光那样双眸一亮。
所以,徐太太会救她和她的父母对吗?
胡乱的擦了擦脸,小护士抽噎着说道:“我不知道,他是电话联系我的,而且声音很奇怪,听不出是男是女。”
夏青青抿着淡色的唇,并没有立刻接话。
变声是肯定的,因为对方一定要隐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