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去见了他,然后他求你,再然后你就放了他,而我,被关在一间黑屋,若不是首都把你攻陷,恐怕我到死都见不到你吧?”恩奇都淡淡讽道,他觉得星修不会平白无故放走一个敌人。
“因为他向我展示了巫术,他向我许诺,只要我放了他,他便施咒,让我永保年轻。”星修一口气将原委说了出来。
恩奇都心道,桑夫真是狡猾,展示自己巫师的身份,利用女人爱美的心理,简简单单便让星修这个当时的黑盗掌权者放了他。
“我这朋友,真是自私,竟然自己开溜,完全没向你提出放我。”恩奇都再次讽道,他本就不太信任桑夫。
“不,他有向我提过,被我拒绝了,我当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你的。”星修道。
‘确实,自己不但干掉大当家,还展现了高超的实力,当时的星修,一定把自己视为最大的威胁。’
想到这里,恩奇都站起身,下定决心道:“我们现在去找两个人。”
“两个人?”
“巫师和鱼人。”
对于桑夫,恩奇都不知道他现在哪里,但是黑龙魇,恩奇都认为其很有可能,还在那个酒馆,那个当初碰见黑盗黄犬的酒馆,原因无他,那里有酒,那是黑龙魇唯一的精神寄托。
那个酒馆,已经到了。
恩奇都推开酒馆木门,背着星修踏入酒馆。
酒馆,无人,只因这里没有卖酒人。
那酒保的尸体仍在那里,无人打理,恩奇都背着星修,直接进入内间,推开了黑龙魇的房门。
然后,恩奇都便看到震撼的一幕,这一幕,永生难忘。
黑龙魇倒在地上,他的肚子上插了一把菜刀,他的左眼成了一个血洞,狰狞无比,眼珠就掉落在旁边,是的,他的两只眼睛,都瞎了。
他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
恩奇都放下星修,急步走到黑龙魇旁边,以手指去探鼻息,
还活着,黑龙魇还没有死。
“是谁...是谁下的手,告诉我。”恩奇都颤抖着,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
黑龙魇听到了恩奇都的声音,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张开了口:“你...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恩奇都颤抖道。
“好及时...刚好能为我送行...山大王...当够了吗?”黑龙魇的声音断断续续,很虚弱,像是随时能够咽气。
恩奇都突然明白了,黑龙魇这几个月为什么没有去救自己,原来那日一别,黑龙魇没等到恩奇都回来,便认为恩奇都已平定黑盗,占山为王,独自逍遥快活了。
“告诉我,谁干的。”恩奇都的声音带着悲腔,又一个朋友将要死在自己面前。
“女孩,那个...疯女孩...她早就走了...可她今天...又回来了,趁我醉酒,挖了我仅剩的一只...”黑龙魇竭力表达发生了什么。“我看不见...打不到她,她又扎了我的肚子。”
黑龙魇突然抱住恩奇都的腿,他的两只眼睛流出了血泪。“我...我好冷啊,为什么...这么冷...呵...我大概,要死了吧...”
恩奇都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这双手,不适时的冒着寒气,他此刻多想让这双手变的温暖起来,却做不到。
“他不会死。”
星修突然说,语气很肯定。
黑龙魇听到了这句话,惨笑道:“那又怎么样,我已经看不到了,什么也看不到。”
恩奇都撕下窗帘的一块布,随后将黑龙魇肚皮上的刀拔了出来,在血未涌出之际,迅速缠住伤口。
“好痛...轻点。”黑龙魇痛哼一声。
“这样不行,伤口不处理的话,会感染,那布也不干净。”星修道。
“没办法,只能先这样了。”恩奇都扶起黑龙魇,将酒袋递到黑龙魇嘴边,喂其喝了起来。
几口酒灌了进去,黑龙魇仿佛有了力气,说话不再断断续续:“我真以为,我要死了。”
“能问一下吗,你这位朋友,就是鱼人吗?”星修问。
“是的。”恩奇都应道。
“放屁,谁是鱼人?我和你一样是人,只是吃了诅咒之石,皮肤变蓝身体变壮而已,哪一点像鱼人?你是瞎子吧?”
黑龙魇争辩道,殊不知他才是瞎子。
他此时左眼是个血洞,右着,可在有人质疑他的种族时,他还会像以前一样跳起来争辩。
恩奇都心里一阵难受,又撕下一块布条,绑住了黑龙魇的左眼。
“喂,女人,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怎么认识恩奇都的?”黑龙魇问着,摸索着把恩奇都放在地上的酒袋抓了起来,往嘴里灌。
“我叫星修,尼罗西斯人。”星修淡淡道,她看到黑龙魇双目失明的惨样,终于不再觉得断腿是很惨的事情了,至少她还能看到这个世界,虽然这个世界有些黑暗。
“尼罗西斯?北方人啊,怎么大老远的来这边?”黑龙魇问。
“那时北方有白虫瘟疫,我逃到南方,当了强盗,就这样。”星修道,她的话很简略,恩奇都觉得,她可能隐瞒了什么。
“啊,对啊,白虫瘟疫是吧,现在好了,南方也爆发了,你不知道吗?”黑龙魇问。
“我知道。”星修淡淡回应。
“好吧,我饿了,恩奇都,这的仓库被我吃的差不多了,你去看看,还剩些什么,拿来咱们三个一块吃吧。”黑龙魇道。
“桑夫没来找过你吗?”恩奇都忽然问。
“没有,就我一直在这,倒是你为什么问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