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随着朱由校那一声狠话,顿时寂静无比,殿内的太监、宫女,都低下头不敢说话,就连随身伺候朱由校的李进忠,也是一样。
不过,那些太监、宫女里,有几人已经准备等他们轮了值,就把朱由校的话告知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随着宫外面流言频出,王公公可是要求一旦皇爷这边有什么关于东林党的风吹草动,就要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还在想谁这么不懂事,来乾清宫这么急时,就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进来了。
“皇爷,不好了……不……好了……”那小太监进门后,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朱由校此刻还因为刚才的狠话,有些生气,见这小太监这么无礼,大喝道:“混账!这么不知规矩,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那小太监被朱由校这么一喝,顿时一惊,连忙跪地,话语带着些恐惧语气道:“皇……皇爷,卢……卢公公,卒了……”
话语里,小太监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火速跑来的时候,缓过气来,也因为事情的紧急,没有立即向朱由校请罪。
当然,此刻的朱由校,听了那小太监的话,已经不在乎他刚才的不知礼数了,因为他已经陷入了震惊中。
而且,不只是朱由校,在场的其他太监、宫女,听了这话,也都是一脸震惊。
卢公公死了!
宫里面,可能姓卢的太监不少,但此时能被大家称呼“卢公公”的,那就只能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卢受了。
第一时间,朱由校就一脸不可置信的摇头大喊道:“混账!你竟敢在宫里胡言,卢受前几天来我这身体还好着了,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虽然朱由校和卢受相处时间不长,但这个在他爷爷朱翊钧时期就担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老太监,做事能力和忠心程度上,都让朱由校非常满意的卢受,陡然听到他死了,朱由校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皇爷,这事千真万确,奴婢怎么敢欺君呢?”那小太监缓了气后,连忙回道。
“卢受,他……他怎么走的?”朱由校回过神来,也明白这小太监不敢骗他,卢受是真死了,连忙问起卢受的死因。
“回禀皇爷,两日前,卢公公带人去城外查客妈妈死时的线索,不幸感了风寒,因急着查案,卢公公也就吃了郎中开的几服药,在客栈休息,没回京师,谁知道喝药的第一天身体还好,到了第二天,原本以为要没事后,突然病情加重,郎中还没请到,就卒了……奴婢也是公公卒了后,紧赶慢赶,到宫里报信的。”小太监见面解释着卢受死时的前后经过。
闻言,朱由校不免对这个至死都认真替他办差的老太监,多了几分愧疚,要不是他下令让卢受查,那也不会害得年纪本就大的卢受,得病后就扛不住死了。
“卢受的遗体现在何处?东厂那里知道消息吗?里面安稳吗?”第一时间,朱由校连忙问了三个问题。
朱由校知道,卢受的身份特殊,他这突然一走,司礼监掌印太监空悬,东厂上下群龙无首,对于十分依赖司礼监和东厂的皇权而言,影响极大,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主要的事情稳住才行。
那小太监听后,连忙道:“卢公公的遗体正运回宫内,东厂那里,奴婢不知,想来也快知道消息了。”
“嗯!”朱由校点了点头,而后对身边的李进忠道:“进忠!”
“奴婢在!”李进忠连忙行礼道。
“你赶快带人去东厂,告诉东厂里的大珰们,手里能放下的事情都给朕放下,卢公公死后,朕不希望东厂出现什么乱子!”朱由校命令道。
“是!”李进忠领命道。
而后,李进忠便带着那报信的太监,出了乾清宫,又叫上李永贞等亲信,一起出了宫门,直奔东厂的衙门方向而去。
不过,对于他们被喊去东厂报信,他们并未有所不满,毕竟,能在这个重要的时刻去报信,这无疑说明了朱由校对于李进忠的信任。
甚至于有些人老成精的人,心里也在嘀咕朱由校会不会想让李进忠担任新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要是那样的话,那不就发了?
卢受的身份太高,他突然死了的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张璟在宫外,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确定吗?消息属实吗?”张璟也是怀疑问道。
“确定!”于庆建行礼道:“这是我在东厂的番子朋友说的,卢受去城外感染风寒,结果就此一病不起。”
“原来如此!”张璟点头,而后想到什么,说道:“也不知这次之后,东厂会交给谁管理东厂呢?’”
说完这话后,张璟就陷入深思起来。
原来,这卢受是病死的,不是被竞争对手王安和东林党人一起扳倒的。
想想也是,毕竟年岁不小,一个伤寒感冒,就算明代医学体系发展不小,但很多病在他这个年纪,依旧有性命之忧。
而旁人也很难简单的扳倒卢受,毕竟内廷和外朝有别,除非是皇帝动卢受,否则就算王安势力再大,也弄不倒卢受,就和后来东林党人靠着崇祯帝,才能办倒政敌阉党魏忠贤一个道理,否则,天启不死,东林党早没机会蹦跶了。
说实话,张璟和卢受根本不是什么熟人,而且也因为东厂很多时候,在外面做的事情,张璟手里的人会经常和东厂的人发生冲突。
而且无论是张璟还是卢受,得到发生冲突的时候,都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