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归一派一直与无为门都是合作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为对方马首是瞻,可那样的前提,天一掌门分得很清楚,那是在双方实力差距不大的前提下。而现在,差距一旦拉大了,天一掌门首先要做的,就是要保存自己门派的实力。
其中,筑蓝作为归一派的最高修为,就是他首先要保护的对象。
所以他才在这个时候,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也是在这个时候面对云裳问的话,毫不犹豫地表达了归一派的立场——他的一句“当然”,几乎就是等于当面撕了自己跟无为门之间的关联。
这么做的后果,可能是死死地得罪了无为门,可这个时候,显然得罪无为门比得罪了天元宗更好。
听到天一掌门毫不犹豫的回答,云裳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老实说,她倒是有些小瞧了这天一掌门了。
她知道归一派跟无为门之间的关系,更知道天一掌门虽然是一门之长,但其实也或多或少地受到了无为门的掣肘。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能这么果断地划清楚归一派跟无为门之间的关系,倒也是真有些了不起了。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决断,要怪不得他能成为归一派的掌门了。
但云裳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天一掌门想要凭着两三句话就把自己以及整个归一派摘出去,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至少在云裳这里,不付出一点代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云裳继续问道:“既然如此,祝茜冉的事情怎么说呢?”
天一掌门梗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到云裳还会提及到祝茜冉的事情,“前辈的意思是?”
云裳先问道:“今日乃是我天元宗的授法大会,这一点,天一掌门没有意见的吧?”
云裳只问了这一句,天一掌门立马就已经猜到了她接下来想要说什么,可问题是对方刚刚问他,对于天元宗仙门之首的位置有无异议。他在已经回答没有异议的前提下,再面对对方问现在这个问题,他除开“没有意见”的回答,实在是无法给出其他的答案。
先不说前后不一,怕不怕被打脸,就算不顾忌这一层,他若说有意见,那便是归一派想要挑战天元宗了,事情就等于又回到了最开始他站出来说话之前:难道他还能让筑蓝去跟至少大乘期修为的云裳动手吗?
没听见对方说了吗?下手没轻没重,不是死就是伤,他归一派原本就是四大仙门里排最尾的了,若是再失去筑蓝,只怕是四大仙门的位置都保不住了,那个时候才是归一派灭顶之灾的开始。
“自然没有意见。”在明知道云裳要说什么的前提下,天一掌门思来想去,也只能捏着鼻子说出这一句没有意见。
云裳继续问道:“既然是我天元宗的授法大会,你派筑蓝长老在我派的授法大会上收徒,这不符合规矩吧?”
天一掌门:“……”
来了来了,果然就要来了。
“前辈海涵,晚辈在这里先替筑蓝给前辈道个不是,”既然不想要云裳说出接下来的内容,天一掌门只能先道歉了,“实在是筑蓝长老这么多年了,终于喜得爱徒,又恰巧遇到了这授法大会,喜上加喜,这才动了心思。”
“嗯,”云裳点点头,继续问道,“既然是我天元宗的授法大会,你派筑蓝长老在我派的授法大会上收徒,这不符合规矩吧?”
天一掌门:“……”
虽然早就知道天元宗这位前掌门不好糊弄,但这也太不好糊弄了。
“是有些不符合规矩。”天一掌门只能如此说道。
云裳再问道:“他在收祝茜冉为徒之前,知道祝茜冉是天元宗的弟子吧?”
天一掌门:“……是。”
“我总结一下,你看我说得对不对?”云裳当真就开始总结,“你们在我天元宗的授法大会上,不但要当众收徒,而且收的徒弟还是明知道是我天元宗的弟子,天一掌门你看看,这是‘有些’不符合规矩吗?”
听到云裳着重强调的“有些”二字,在想到刚刚云裳问自己筑蓝在天元宗的授法大会上收徒是不是不符合规矩的时候,自己回答的是“有些不符合”,天一掌门霎时就明白了云裳后面继续问的意图所在了——大概就是你既然要说是有些不符合,那我就把不符合的地方都问出来好了。
对于自己这方之前做的那些事,天一掌门是知道理亏的,所以为了避免云裳再继续追问下去,他这一次终于没有再想着婉转一下,而是果断地说道:“是不符合规矩。”
说出来这一句话之后,天一掌门就在内心叹了一口气:他是为了不让云裳说出他预料的那个问题,才这样回答的,却不想最终还是绕回到了原路上。
“当面对质的话,是你们提出来的吧?”云裳再一次开口问道。
天一掌门再次叹口气,人名一般地说道:“是。”
“你方不守规矩在前,让我们天元宗可是受了不少的委屈,然后当面对质也是你们先提出来的,但青羽然现在正是关键突破时期,无法出面,可事情总得解决。”顿了一顿,云裳终于将自己绕了这么大一圈的目的说了出来,“天一掌门,我看我青法徒侄提的办法就非常不错,不若让你们那位祝茜冉发一个心魔誓言,只要她说此事自己问心无愧,那这事,就算是我们和平解决了。”
听到自己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的内容果然从云裳的嘴里说出来之后,天一掌门再一次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