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酒吧门口,天已经蒙蒙亮。
陆巡本想在车上眯一会儿,却没想到往日里一向讲究安全驾驶的井甘一反常态,车开的是抑扬顿挫的
井甘心里有事儿,这几乎已经是写在脸上了。
路上陆巡几次开口想问,都被井甘遮掩过去,陆巡也不好勉强。
相处了二十多年,井甘什么性格陆巡一清二楚。
当初在市场租摊位,如果不是陆巡事先把钱交了,合同拍在桌子上,井甘或许都不会接受。
这是一头倔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
陆巡下车,拍了拍车门,车窗降了下来。
“回去睡一会儿吧,我看你精神也不好,等梁警官那里有消息,我再给你打电话”
陆巡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
“不管什么事儿,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要跟我说!咱三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现在东梁又出事,你要再有个什么意外,想喝酒我都找不到人。当然,我要是帮不上就算了,省得我跟着发愁”
井甘默默点了点头,“行,知道了,婆婆妈妈的”
“恩,慢点开”
井甘点点头,
打转向,
回轮儿,
开出去十余米又倒了回来
“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陆巡狐疑的看着井甘。
井甘僵硬的笑着,“没啥事儿,就是突然想起来,跟你说一声。你要是去梁子那,记得叫上我”
去东梁那儿叫上他
陆巡有些摸不着头脑,
叫是不可能叫的,在摸清楚情况之前,打死也不能叫的
如果不是出事儿的人是东梁,陆巡自己都不想搀和,又何况是牵连井甘。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陆巡点头,
“知道啦,快走吧”
兄弟嘛,哪有说真话的
拉开卷帘门,店里一片漆黑,按了按开关,灯没有亮
应该电卡欠费了,
陆巡苦笑一声,拍了拍脑袋,
理查德刚离婚,又是净身出户,想来这两天也是够难过的吧
这么算起来,
好像从梁子婚礼那天开始,自己的运势似乎有些差啊!
自己这两天的诡异情况不说,东梁生死不知,井甘苦大仇深,理查德净身出户
是不是应该找个阴阳大师、算命先生什么的给逆天改个命?
不过想到算命先生,沈城王胖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陆巡脑海中,
那胖子不是说自己是梅花心易的外门弟子么?
应该有些道行吧
也不知道礼盒戒指碎没碎,没碎的话,盘盘交情说不定还能送自己一卦。
只是,胖子的微信号貌似被拉黑了
算了,还是等有空了,去公园找个大爷给看看吧,别是水逆了什么的
陆巡胡思乱想着,突然发现好像有个人躺在隔间的沙发上
陆巡神经一紧,苦着脸,
这特么又是什么
小偷么?
还是又碰到脏东西了?
麻烦真是纷至沓来啊
随手抄起墙上挂着的棒球棍,向沙发上的身影靠近。
黑影似乎听到了响动,挣扎着坐起身,
当时,陆巡的棍离黑影的头只有零点零一公分,但是四分之一柱香之后,
一道手机的光芒闪在陆巡脸上
“老板,一回来你就要兔死狗烹么”
交上电费,拉上闸,陆巡叹了口气,回头看看理查德。
理查德眼睛中布满了血丝,满脸的胡茬子也没有刮,看起来这两天确实过得怎么样
陆巡撇了撇嘴,把棒球棍放到一旁,在沙发上挤了个地方,“怎么没回家在这睡呢?”
理查德满不在乎的伸了个懒腰,“不是跟你说了么,净身出户”
“所以,净身出户是连房子都没了么?”
陆巡好奇道。
婚姻法的杀伤力这么大呢么
理查德眼神复杂,“老板你是不是对净身出户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净身出户,出户!懂么”
“现在懂了”
陆巡点点头,怜悯的扫过理查德裆部,又叹息着摇了摇头。
“滚蛋!”
理查德气急败坏的拽了一个靠枕扔向陆巡,陆巡笑着躲过。
“行啦,赶紧去楼上洗个澡,卧室睡去,在这儿窝着干嘛。”
“本来就是要在楼上睡的,坐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理查德站起身捡起抱枕,“我从账上预支了一个月工资”
陆巡点点头,“你先用着吧,别琢摩工资的事儿了,年底一起从你分红里扣。天亮了赶紧出去找个住的地方,老在我这忍着也不是个事儿”
“老板你说晚了,我在二手市场买了张钢丝床,就摆在你游戏间了”
理查德憨厚的笑着。
“所以,老理你已经穷到连房租钱都付不起的地步了么”
陆巡幽怨的看着理查德,
“净身出户,你说呢”
“那我的游戏机呢?”
“我都净身出户了,老板你还有心思玩游戏么?我都替你锁起来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要继续拼搏了”
理查德豪情顿生。
“是你要拼搏,我又没有净身、出户”
理查德去洗澡,陆巡坐在床上,手中把玩着老王送的钥匙。
陆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忙起来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本来想要去看一看的,估计老王不会闲到只是送自己一间店面,只是,现在又被东梁的事情绊住了
理查德裹着浴巾推门进来,“啥东西?”
“钥匙”
理查德翻着白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