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山庄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淡水湖泊,传言是九天剑神当年一剑给平地劈出,传言不知真假已无从查实,但这湖泊确实是名剑山庄建立那日起才凭空出现,由于湖水清澈未甜,平时山庄内众人洗漱饮用都直接取水于此。
剑神前辈懒得给它起名,后人也不敢唐突乱起,久而久之也就干脆称之为未名湖。
这般时节湖上还凝结着些许冰凌,有些萧索的湖面丝毫感觉不到春意盎然的气息,远处十几艘若隐若现的小舟警惕地来回巡游,带来一些不安的情绪。
湖旁最佳的观景处有一幢三层木制小楼,占地不广,但雕栏画栋装饰豪华,所用木材并未就近取材,而是舍近求远从千里之外的祁连山中运来方圆大木修建而成。
楼名剑阁,但阁中无剑,只有满座名酿珍馐,既有天星湖上佳的两斤重鲈鱼,也有江南泸县运来的的花雕酒,餐桌很大,足够十人同时进餐,可现在桌前只坐了一个人。
这人寻常身高,如果忽略不计脸上浮现的焦虑,面容也算得上和善,但他身后站着几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全都面若寒蝉地站直身子,低着头,无人敢声,更没人敢坐下。因为这人就是这栋小楼的主人,也是名剑山庄现任的庄主——“长空一剑”聂啸天。
聂啸天坐在剑阁三楼一动不动已经两个时辰,桌上的碗筷不曾动过半分,绝非厨师的手艺不行,这是聂啸天专程从江南芙蓉堂请来的大厨,手艺和皇宫里的御膳房相比也不差丝毫。
差的不是佳肴,而是聂啸天的心情,实在是没有动筷的兴致。
望着深邃的湖面,视线延生至远处的剑山,聂啸天忽然在心里有了一种苍老的失落。其实他并不老,不过五十出头,每晚在小妾的床上,还是如同二十年前一般精壮威猛,但精神上的苍老还是不可避免的来到。
聂啸天有时会暗忖:以自己的修为,这个年纪的武者理应老当益壮,正值壮年,是不是因为自己安逸太久,以致斗志锐减?
或许二弟说的也未必全错——想到二弟,聂啸天又有些后悔,如果不是二弟等人前往琅琊学院,又或者多留一些高手待在庄中,自己也不至于焦躁到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偶尔几只未曾冬去的鸟,轻快的从剑阁前飞过,掠过未名湖面,惊起一串涟漪,然后极快的消失在剑山的密林之中。
一直纹丝不动的聂啸天终于动了,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胳膊,沉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站着的汉子中立即有人答道:“回庄主,已经快到卯时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没返回,只怕也和前两批一样,回不来了。”聂啸天言语平静看不出情绪。
身后站着的数人,听到庄主这话,面色不由暗淡下来,因为回不来的这些人,就在昨日还是一起吃酒喝肉的兄弟。
“通知庄内护卫,即日起全庄进入战备状态,每晚安排巡检,六人一队,两个时辰换班一次,不间断巡逻,所有庄众必须睡不脱衣,剑不离身,随时做好战斗准备。”聂啸天站起身子,对着后面的人吩咐道。
“是。”听令之人没有丝毫拖沓,转身下楼,将聂啸天的口令传达下去。
“庄主,那今天的祭祖还举行吗?”聂啸天身后的随从中一身着蓝衫的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蓝衫男子名叫张千,是聂啸天身边得力的谋士,虽然进入山庄时间不长,不过数年,但智谋出众,深的聂啸天器重。
“照常进行。”聂啸天斩钉截铁地答道。
祭祖是名剑山庄最为重要的活动,不仅是缅怀祖先,同时也担负着挑选优秀后辈子弟的重任,在祭祖典礼上将会检验所有十岁以上孩童的武魂苏醒情况,并挑选出优秀者送往琅琊学院继续深造。
聂啸天对于祭祖非常看重,所以虽然此刻名剑山庄面临着莫名的危险,但也没有丝毫推迟祭祖的想法。
朝阳已经将半个身子探出了剑山之中,未名湖披上了柔和的白金色衣衫,除了山庄后面与剑山相连的崎岖小路,通往外界的道路就只有未名湖的水路。
随着天色渐亮,盼望中的小艇还是不曾归返,即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连续两晚派出况的探子,都同样有相当部分没有回来,意料之外是这次派出去的庄众绝非庸手,甚至有一个武师领队,可见敌人实力的强大,此时聂啸天还不知晓自己的宝贝侄子已经偷偷带队去了剑山,而且还和一位武将交了手,倘若被聂啸天知道,即便是回想也会后怕地出一身冷汗。
聂啸天揉了揉太阳穴,二弟走了后,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真是有些头痛。
这群神秘人只是将名剑山庄死死包围住,使得山庄内外断绝一切讯息,山庄内既有耕地也有湖泊,绝不会出现弹尽粮绝的局面。但聂啸天知道这群神秘人用意不在此处,而是通过这种方式削弱山庄的斗志,然后择时而动。
他们究竟是哪一方的势力?又所为何事?这是聂啸天一直不解的问题。
现在整个云梦大6表面安稳,实际暗流涌动,牵一而动全身。
汉云帝国北面的沙漠部落一直蠢蠢欲动,边境不得安宁。而西南的另外一个帝国昊天王朝,这十几年来更是君臣合力,将整个帝国打造的繁荣异常,整体实力只怕已不在汉云帝国之下。俗话一山不容二虎,同一片大6之上的两大帝国,可以想见必有一战。
就是在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