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

吃年夜饭这晚梁孟两家同桌。

孟殷的哥哥孟成澜比乔奈他们早一天到家,许久没见,孟成澜外貌没有多少变化,和孟殷站一块明明相似的脸却乍看时分别完全陌生可能因为两人气质性情太不同的缘故。

见到乔奈和孟殷一起孟成澜没有惊讶,据说他今年整个夏天参加户外长跑运动,肤色被紫外线染成浅一点的像咖啡豆的颜色这直接导致没人看出他是否有黑脸。

他穿着麻灰色的背夹西装坐得端直有些沉默。

关于这顿年夜饭是由孟老爷子计划,一脸没有看到自己的小乖孙,孟老爷子思念得紧没顾得上孟殷怎么带乔奈回来的问题。

等顾上的时候突然想到他们回来的今天是团年夜。

既然乔奈在孟老爷子想着自己过去和隔壁梁家说一声,梁父和梁母对于乔奈回来都是一脸懵,他们习惯性地以为梁贞会安排。

听到乔奈一直逗留学校,要不是孟殷擅作主张,乔奈可能在学校过年,梁父和梁母一阵内疚但现在孩子大了以前的隔阂没有梁贞在中间作缓冲他们面对乔奈也只有生疏。

孟老爷子提议:“不如两家一块儿过年。”

问题迎刃而解,梁父和梁母喜得同意。

酒店孟老爷子提前订好,上次两家人一起过团年夜是五年前的事,同样选的这家,酒店的装修风格已然变化,换成现在流行的波西米亚风。

墙壁热情的枚红色,桌边白底玫瑰花纹路,道道拱门,为突出年味,桌椅全采用的红色。

菜肴被鱼贯而入的服务员一道一道上齐,长桌上铺得满满当当。

外面很远的地方传来依稀的炮火声。这几年北城的年味越来越淡,过年期间晚上正常营业的店铺越来越多,外面街道上有许多年轻人散步逛街。

这里属孟老爷子辈分最高,孟老爷子起头碰杯庆酒,大家一一举杯迎合,然而随着杯子轻轻砰的一声,无声的寂静笼罩着整个宴席,酒店外头的热闹清清楚楚地传进。

孟殷话少,以往大人眼中健谈的孟成澜此次意外地冷淡,梁父梁母开席前和乔奈试探地交流,他们不知道乔奈的喜好,问来问去,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有学业和学校的话题。

总是聊这个又有什么意思,梁父和梁母对视一眼,纷纷从彼此眼神读出无可奈何,孟老爷子对梁父梁母说,“吃完饭,我们去江滩边看看。”

每年过年都有烟火表演,一年比一年规模大。

求之不得,梁父和梁母露出轻松些的神情。

孟老爷子转向身边的孟殷:“二殷,你去吗?”

孟殷皱眉和盘子里的蒸鱼鱼刺较劲,他仔细把鱼肉里的刺剔干净,夹到左手边坐着的乔奈碗里,嘴上回:“天冷,不去。”

这小兔崽子,眼里除了乔奈还放得下谁,孟老爷子用鼻子哼了声,转头希冀地看向对面的孟成澜:“大澜,你去吗?”

以往他只要一个眼神,孟成澜从不会让他失望。

这次落空了,孟成澜头也未抬,连理由都懒得附加,干净利索:“不去。”

孟老爷子:“……”

吃到差不多的时间,长辈们前脚一走,这包下来清场的楼层更加安静,服务员站不远处如没有他们的指示不会轻易靠过来。

乔奈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这孟家两兄弟如虎狼对视,隔着的桌子像战争一触即发的楚汉界。

她紧张地放下筷子,右看看孟殷,对面看看孟大哥,孟成澜的脸色说不上好坏,他把自己的亲弟弟当作空气,对乔奈态度反而不错。

“梁贞最近有和你联系吗?”他问。

乔奈说:“没有。”

语气显而易见低落的。

孟成澜摘掉脖子下的餐巾,“他应该很想联系你,恐怕身不由己。”

乔奈不明白,孟成澜说:“他两个月前出国,东非那边国际局势不是很安稳,通讯比较麻烦,我上一次记和他联系差不多也是两个月前。”

乔奈心情不是很好,“我压根没听他提起。

孟成澜:“他大概不想你担心,本来一个礼拜会回来,但项目有了点麻烦,在那边缺一个负责人,他只能临时留下。”

“会有危险吗?”在安危面前,乔奈觉得梁贞对她的隐瞒也没有多令人生气。

这点孟成澜没有把握:“目前没有,大使馆里有他的朋友,如有麻烦应该会帮他解决。”

乔奈放不下心,面前这些菜跟着变得寡然无味,她没有再动筷子,目带乞求般地说道:“要是他联系你,你一定第一时间告知我。”

孟成澜答应。

时间不早了,他暂时没有适应时差,昨天到现在根本没有真正睡好过,他用眼神剜了一眼垂头不发一言的孟殷,话还是对乔奈说:“你慢慢吃,我先在这里找个房间休息一会。”

乔奈道:“好的,等会要是他们回来,我去叫你。”

叮勺子跌落碗里的脆响,孟殷斯文地取下胸前的餐斤,用桌上的湿纸擦手,末了,将纸揉成一团扔在桌面。

他状若思考地看着乔奈:“你好像忘记一件事。”

孟成澜这时已经在楼上的房间里躺下。

乔奈看见他幽深得没有泄露情绪的眼睛,背后发毛,“你说。”

“接你回来的人是我。”他说,“为什么你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梁贞?”

乔奈表情无语:“他现在人在东非失去联系……关心难道有错?”

当然错,大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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