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见她脚上的拖鞋,噗嗤又是一笑,“就是鞋子没买对。”
“没关系,”乔奈连忙说,“等我脚长大,它就合脚了。”
“回头重新买一双,”听到李阿姨这样回,准备洗头发的乔奈弯下腰却又站直,声音更加急切,“不要换了它,我喜欢这双鞋。”
这是梁贞送她的,她喜欢。
李阿姨没有在一双鞋上和她多作纠缠,因为楼下传来动静,梁贞的父母从医院回来了。
一开始只是传来细细的说话声,到后面隐隐有争执,李阿姨不放心,嘱咐完乔奈自己冲洗头发,准备要下楼。
想起什么,她掉转回来强调:“等下我不叫你,你不要下来。”
乔奈说好,她认真地在搓头发上的泡沫,认认真真地搓洗,泡沫却还是不小心迸溅进了眼睛,她闭着眼睛摸索毛巾的位置,但摸倒一瓶不知是什么的瓶子,连带着上方摆着的一系列瓶瓶罐罐全部倾倒,一股脑的全砸在她头上。
真疼,但比不上她心里凄慌的痛楚。哪怕她转散注意力,她都办不到忽视楼下梁贞时不时带着倦意的劝说。
似乎梁贞的父母并不欢迎她,得到这个认知,她觉得自己成为梁贞的负累。
过去了一个小时,李阿姨才上楼叫她下去吃饭。
不知如何面对梁贞的父母,乔奈病怏怏似的,站在窗边回头,“我不吃。我还不饿。”
李阿姨拿起柜子里的吹风机,不由分说地帮她吹干头发,要求她:“你必须去。”
她说:“乔奈,你要乖。”
这样,梁贞才会轻松点。
乔奈垂下眼睛,照做地下楼,她原是做好迎接暴风雨的打算,但是她下楼后,好像风暴已经停止,大家在餐厅用餐一片和平。
这是乔奈第一次见到梁贞的父母,见到他们那刻她用了当时自己最能联想到的一个词:书香门第。
梁贞的父亲作为北城政治时报报刊的主编,笔下裹着凌厉的锐角,而他的母亲是圈内赫赫有名的工笔写意画画家,前三年办的世界巡展引起不小的轰动。
乔奈此时自然是不知晓梁贞父母的身份的,她只是看他们一家人坐在那里,水晶灯下,人比光还耀眼,周身脉脉流动着一种高洁淡雅,那像是她毕生难以融入的世界。
她同手同脚地入座,拿起筷子时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更不敢看对面梁贞的父母。
梁母和梁父倒是问了她几个简单的问题。比如今年几岁,读几年级。
“十二岁,初一。”乔奈简单地回,说的方言让人很难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