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莫跟在方悦的后面，走进了军营之中，却发现不少人在看自己的目光，有那么一点不对，好像有点恐惧，而且他目光所及的士卒，一个个都低下了脑袋。
有点不对啊。
肯定有什么碎嘴子，来到军营之后，大力宣扬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否则，这些人不会有这样的表现。因此他的眉头一下子就皱紧了，不怀好意的将目光，从那八百个士卒身上扫过，眼神凌厉。
虽然这凌厉只是装出来的，但是那些人真的害怕，邪灵将军之名，他们都已经知道，当日在地牢里的一声声凄惨叫声，证明着方莫并非好惹，而且他们还知道，后来的方莫，开发出不知道多少恐怖的刑具。
赵小二深深的低下了脑袋。
这个事情是他传播的，来到军营，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样，遇到两个同袍兄弟，便有些克制不住，于是在征得对方毒誓以及绝对不会外传的自证，他就将一些事情说了出来。
比如方莫如何制作刑具，老虎凳是什么，插签子又是什么，私底下他们又是如何称呼这位将军。
那两个人，走的时候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外传。
但是他们碰到了四个兄弟…
就这样，一传二，二传四，四传八…
整个王匡一方的大营里，都知道了方莫如何行事，对于其自然是恐惧深重，生怕有一天会落在对方手上，如果那样的话，可能会死都死的不安稳，于是在触及到目光后，他们就连忙低下了脑袋。
下意识的动作，就直接把赵小二给出卖了。
“这下可完了。”赵小二挠着脑袋瓜子，低着头看着脚面，心里早就将一开始的那两个人给恨死了，如果知道会有这么一幕，他决计不会去胡乱说些什么事情，这简直是自己害自己啊。
直到，他看到了一双缎子面的鞋子，在自己面前出现，他在抬起头，脸上赔着几分小心。
“你给我出来！”方莫一把将他抓了出去，拉到一边之后，恶狠狠的开口道：“你这是泄露军中机密，按军法，是要杀头的，知不知道？不过，我这个人心善，让你尝尝那些刑具，就算了，你觉得怎么样？”
方悦正在庄重的校检军队，他虽然膨胀，但是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一个将军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麾下的士卒。可是当他看到方莫的表现时，突然就有点发愣，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的面对军队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出现发愣，走神这样的事情，直到听到那一声可怕无比，仿佛已经身入阴司的声音，他才有那么点不知所措，不知自己的弟弟，到底干了什么，把一个小孩吓成了那个样子。
“不要，你还是直接把我杀了吧…啊！”赵小二凄厉惨叫，瞬间就跪了下来。
这表现。
方莫也有点懵。
他本来只是想逗逗赵小二的，毕竟这并非大事，而且当时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很多，其中大概说出去的也不再少数，否则的话，不可能会传播这么远。所以他虽然心里不爽，但既然没有涉及机密，他也就没有计较。
毕竟，这群人昨天来到这里后，到今天才知道天子已经得归，而且还是从其他军营里得知的，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那八百精兵，有多么的守秘，只是他们一路所见所闻太多，很多人都会纠缠上去询问，无奈之下，便只能说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桥段。
方悦走到跟前，满脸别扭的指着面前的赵小二，悄声道：“兄弟，你可以啊，这么快就让士卒对你的恐惧到了骨子里，但是大哥跟你说，这样是不行的，恩威并重，才能让他们收心，只有恐惧的话，是不行的，这会引起军队不耐，他们本就无其他事情可做，成日遐想，一个不好，就会思索到恐惧的事情，这样会引发哗变的。”
治军并非只是两个字，这两个字里，包含着的东西太多太多，其中很多的事情，外人，或者不领兵的人根本不知道，而那些将军，一个个都偷偷的藏着，绝对不外传。
但是方悦跟方莫的关系，他又不会藏私，此刻直接误会了，好好教导了一番思索的方莫，才对着那里瘫软的赵小二道：“起来吧，你是叫赵小二吧？说说吧，犯了什么事情。”
教育兄弟治兵是一回事儿，但是惩处士兵，则又是另外一件事，若赵小二所犯事情太大，他不会有所包庇，哪怕是精兵，亲卫，该杀也要杀。
因此，他身上近乎一直以来自觉培养的威严，不知不觉间就蔓延了出来，加上无敌将军的名头，令赵小二瞬间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说了一遍，为了让方悦听懂，他还将那些刑具都形容了一遍。
竹签子…直接塞进指甲里。
老虎凳…
说实话，方悦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听了这么多的刑具，脑门轰的一下就嗡嗡作响，脸色有那么一点发白，这些东西太可怕，作为将军，他很清楚，哪怕犯法的话，也就斩首，腰斩已经是了不得的刑罚，千刀万剐这种刑罚，已经很久没有使用…
所以，他有点方。
自己这弟弟，貌似有点可怕。
“咳，你先回去吧。”方悦表情有点扭曲的对着赵小二挥了挥手，等对方离开了之后，他才转过头，勾着方莫的肩膀道：“兄弟啊，你是不是有点太残暴了，妖怪都是这样的吗？”
虽然那是敌人，但见到杀了就行了，还玩什么刑具，确实让他有点理解不能。而且，这不符合自己弟弟这一贯以来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