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灿灿走在路上, 正认真思考今天中午餐室的菜单是什么,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叫他, “江上校!”
听见这声音, 江灿灿心口一紧,原本拔腿就想跑,但来人动作比他还快,话音刚落,一只手已经从后侧的位置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接着是郭教授笑呵呵的声音, “江上校这是准备去吃午饭?一个人?”
江灿灿转过身,勉强维持住了脸上的微笑表情,“是的,一个人去。”
郭先背着手, 身上穿着崭新的实验服, 人很精神, “这两三天你都是一个人去吃饭啊,都没有和凌指挥他们一起。”
江灿灿小心脏抖了一下——郭教授这是已经连着蹲了他两三天了。
局势刚稳定时, 减重山出面主持工作, 如定海神针一般,镇住了乱局。前段时间,减重山以年老患病为理由, 直接住进了医院里, 开始逐渐将手里的一应大权都交到了凌辰手上。不过现在军区高层一眼看下去, 全是刺头, 也就凌辰压得住了。
凌辰一忙,连带着江木也跟着忙得昏天黑地,减重山还特意嘱咐减兰要跟着学,不能偷懒,于是只剩下江灿灿一个人独来独往了。至于叶宵,凌辰在什么地方他就在什么地方,范围不会超过二十米。
江灿灿简略回答,“嗯,他们忙。”
郭教授还是笑呵呵的,“江上校看起来不怎么忙,”他话锋一转,“那,江上校欠我们工程院的四万字试用报告了解一下?”
江灿灿眼前一黑,难以想象自己之前竟然一拍大腿,揽了四万字的试用报告在手里!这到底是有多蠢?他皱着脸,哼哼唧唧地回答,“肯定交肯定交!”
郭教授达成了每日一催的成就,满意地停下脚步,“那就好那就好,劳累江上校了啊。”
等郭教授转身往回走,江灿灿确定,这根本就不是偶遇,而是郭教授真的是特意来堵他的!
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餐室里,江灿灿端着满满当当的餐盘左看右看,忽然眼睛一亮,瞄准了目标,几个箭步就走了过去。
将餐盘精准地摆放在桌面上,江灿灿赶紧跟着坐下来,笑容满面地和猎豹的队长打招呼,“疤哥好久不见啊!”
秦岭放下筷子,肃着一张脸,“半小时前,吴子彦提醒过我,不能让你接近方圆三米之内。”
江灿灿狠狠咬了一口馒头,义正辞严,“我们之间的战友情,不容他人挑拨!”
“战友情?不存在的。”秦岭一口喝完碗里的汤,将餐盘里最后剩的馒头拿在手里,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一个残酷而决绝的背影。
江灿灿表示,真的好气啊!
不过等他吃到一半,二部预备队的张义和杨笑也一前一后地来了餐室。江灿灿表情一亮,挥了挥手臂,“这里这里!”就差跳起来吸引视线了。
杨笑和张义听见声音,受到了惊吓。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诸如“运气怎么这么糟糕竟然这都能碰见!”“时运不济厄运缠身,必须找个时间去庙里拜拜才行了!”之类的复杂心情。
两个人一步三挪地坐到江灿灿对面,江灿灿十分热情,“今天的馒头很好吃,炖牛r也不错,可以尝尝,灿爷我实名推荐!”
杨笑和张义连连点头,“那我们这就去——”
“等等,不要这么着急啊,”江灿灿一脸来自前辈的关切,“最近忙吗?”
“特别忙!”杨笑连忙应道,“凌指挥布置了很多事情下来,我接了任务,过两天就要带队出去!”
张义也忙接着道,“我也是,说是在二区找到了一个圣裁的分基地,凌指挥让我和杨笑打配合,预备队一组二组一起出动!”
江灿灿那句“你们有没有时间帮灿爷我写个几千字报告”这句话,酝酿来酝酿去硬是没说出来。就在他迟疑的这半分钟里,杨笑和张义对视了一眼,撒腿就跑。
江灿灿愤而一口咬了半个馒头。
等他打包好吃的,晃晃悠悠地到凌辰办公室门口,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江木和正和减兰低声商议着什么,凌辰……凌辰在批改叶宵的卷子。
前段时间,凌辰发现他家小毛毛才十八岁零九个月,其他的同龄人几乎都还在学校上学。
抱着“别人有的我家小毛毛要有,别人没有的我家小毛毛也要有”的心态,凌辰询问过叶宵要不要校不感兴趣。
凌辰向来是顺着叶宵的心意来,就没再提这件事,而是自己挽袖子下场,开始每天给叶宵上课讲理论知识,还时不时弄个随堂测验。
江灿灿把打包过来的午餐放在桌面上,凑过去小声问江木,“辰哥行吗?会不会把小朋友教歪了?”
江木眼睛盯着文件,嘴里轻声回答道,“你去第一军校历年光荣榜上看看,应该还能找到辰哥文化成绩的记录。”
江灿灿好奇。
“辰哥在校期间,一直包揽年级第一,不过那时他还要兼顾二部的训练和任务,不经常出现在学校。”
江灿灿震惊了,作为一个单兵作战成绩和实c成绩次次年级第二、但文化成绩常年垫底的人,简直无法理解凌辰到底是个什么变态的存在!
他偏头看向正低头在改卷子的凌辰,倏然间,觉得自家指挥身上闪耀着学神的光芒,连手里拿着的笔,都散发着微光。
瞻仰完毕后,江灿灿利索地坐到江木和减兰中间,“你们在忙什么?”
减兰没说话,江木看了江灿灿一眼,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