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玄幻奇幻>异度新语>六十八 借身复仇

六十八借身复仇

清朝道光七年,河北唐县城内有一姓王名柏之皮匠,年过知命,其不仅修鞋补皮,且有一长,善于为亡者修尸饰面。其有一弊,嗜酒如命,常以酒醉为乐也。

秋后一日,阴雨绵绵,王柏撑伞至城外西关一家酒店饮之,饮后无资付账,店主恼怒,因王柏赊账已多矣,久赊不还,店主焉有不恼之理?王柏不以为然曰:“请店主方心,时至秋后,定有囚犯正法于西关外,吾乃修尸匠也,重金即可获矣,何愁几个酒资?吾近日必赎之耳。”

次日,果有囚犯被拉至西关外处斩,王柏醉熏熏醉赶至,见围观者已水泄不通,其削首钻入,见死囚乃一白面文雅之书生,眉清目秀,其高呼冤枉,似有重冤于身。王柏识此书生,姓赵名霁,乃西城赵府之公子也。

午时三刻,监斩官不理赵霁鸣冤叫屈之惨声,下令行刑,刽子手手起刀落,颈血喷出,赵霁人头落地,滚之,突立起,横眉立目,怒视监斩官,怪哉!监斩官撤,围观者散,家属收尸,王柏上前,赵府者知其修尸者,递其银五两,曰:“烦师傅为赵公子修尸,请将尸首缝接,还公子全身,后将尸运至赵府,协助入殓,再赏银五十两,应尽快,勿耽误。”言罢,转身而去矣。

王柏点首应之,取随身携带针线,欲缝接。其将赵霁之首级拎起,对尸之颈,见首级仍怒目圆睁,冤气冲天。王柏甚骇之,不敢对视,遂将尸翻之,背向上,将首级亦翻之,面朝下,囫囵对之,取针线缝之,两手沾满血,其心惊胆战,双手颤巍巍,缝数十针毕。

王柏将赵霁尸首缝接毕,欲背尸至赵府,其虽醉意未减,然其心明,其暗忖:吾闻老者云,凡背尸者,易被亡者之鬼魂缠身,附之久不去,吾不能背之,吾又闻鬼魂最惧污秽之物,何不雇一污秽者背之?其举目四视,见路侧有一莽汉,满腮胡须,膀大腰圆,正袖手观其举,其识此莽汉,姓鲁名俅,乃一掏粪者也,终年不沐浴,浑身臭气熏人,身着褴褛,污秽不堪。王柏招其近前曰:“鲁贤弟,汝可愿背尸至赵府?事成赏银十两。”鲁俅闻有银可赚,欣然允之曰:“鸟尸有何惧?只要汝肯出资,鬼亦敢背!”

鲁俅背尸前行,王柏于其后随之,向东行数十步,王柏观尸首,觉有异样,鲁俅背尸东行,尸之首应向东,因何向南?王柏细视之,咦!首与尸颈未对正,吾一时心慌手乱,缝歪矣!此如何是好?唉!事已至此,只得将错就错。

至赵府,二人将尸体置于摆台,王柏欲刷尸饰面。主家见鲁俅衣着褴褛,浑身奇臭,遂赠一套新衣,让其沐浴更衣。

王柏刷尸饰面毕,鲁俅沐浴更衣归,二人装殓尸体,抬尸入柩。扣棺之时,一黑影从棺逸出,飘然扑向鲁俅。

王柏领赏银后,分十两于鲁俅,趣曰:“贤弟有此十两纹银,可娶妻矣。”鲁俅嘿嘿笑曰:“红颜祸水,害吾惨也。”王柏闻罢,不觉一怔,鲁俅本言语粗鲁,现谈吐突变文雅,语音似赵霁之音,其形态变异,言语时,头歪向一侧,似赵霁之尸首未对正,王柏顿时喻矣,赵霁之魂附于鲁俅之身矣!

鲁俅歪颈斜身,呈疯癫状,胡言乱语,疾呼于市:“吾欲复仇!杀吾者偿命来!”王柏尾随之,闻鲁俅所言,心惊胆战,预感不吉也。

果不出所料,次日,县之谭县令突发暴病身亡,复一日,监斩赵霁之监斩官不知因何事,自刎而亡,一命呜呼。鬼魂附体之鲁俅仍高喊:“吾欲复仇!杀吾者偿命来!”王柏惧之极点,其暗忖:吾缝赵霁之身首,不慎缝歪,其定嗔吾而寻报之,吾命定休矣!其惶惶不可终日。

数日过后,王柏安然无事,遂壮胆寻鲁俅,闻鲁俅近日不再掏粪,常于澡堂内沐浴之,并饮上等之龙井,食新鲜之水果。王柏寻至,道歉曰:“赵公子,汝有仇尽管报之,吾将汝身首缝歪,实出无意,乃不慎也,汝欲泄恨,请报之,吾躬身领之无怨也。”鲁俅茫然曰:“冤有头债有主,吾与汝有何仇?吾仇尚未报,誓不归也!”王柏壮胆问曰:“如今县令与监斩官皆毙,何言尚未报也?”鲁俅笑曰:“汝不知之,谭县令因患心肌梗而突亡,监斩官因其妻养汉,其羞怒而自戕,此二人者,皆因作恶多端而遭报应也,吾之仇家,吾正寻之,尚未报也。”王柏闻罢,心稍安矣。

赵霁之仇者何人也?众皆不知,王柏好奇,为解其谜,王柏与鲁俅形影不离,同食同宿,欲观赵霁如何报仇,并欲知害赵霁乃何人也。

又过数日,一日晚,鲁俅身带长绳,腰别匕首而出,王柏不知其欲何为,悄然尾随其后。月光下,见鲁俅歪首斜身行之,至南关内一户人家,不扣门环,轻推门而入,蹑手蹑脚至正房窗下,屋内亮灯,有窗影移动。王柏匿于大门外,探首窥之,见鲁俅悄然进屋,瞬时后,拎一人头出,用布包裹之,系于腰间,出门转向另一户,入户,不多时,肩背一人出,王柏急匿于门外树后,见鲁俅背一女人出大门,女顺从伏于其背,女不知生死,亦不知何人。鲁俅背女至偏僻处,驻步于一大树之下,将女置于地,从腰内取出长绳系于树干之上,成套状,将女之首入套,成上吊自缢状,须臾,女之舌吐出,鲁俅用力拉女之舌,拉出尺余长,再将血淋淋人头系于其腰带之下。王柏见之,大骇变色,气不敢出。

鲁俅归,王柏随后归,鲁俅谓王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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