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大门刷着棕漆,门斗上书“听香园”三个大字,虽非铁钩银划,但古朴规整,一笔一划流露匠心。
院内碧树婷婷。
宁歌牵着坐骑跟随古御走入院内,青石甬道贯穿碧树林,前方逐渐开阔,数围石砌的圆形花圃,里面种植的却非花卉,而是罕见的药草,花圃后一溜几间粉墙紫瓦正房,檐上遍挂红灯,房前青石铺地,正中一眼清泉从古朴的石磨型泉眼中涓涓流出,无拘无束的流过青石板,最后流入两边竹篱下的水渠中。
宁歌呆呆的看着青石流泉,紫瓦红灯,一时竟沉默了。
古御在宁歌身侧微微皱眉,“不喜欢么?”
“不不不”宁歌松开马缰绳,快步跑到泉眼边,张臂飞旋轻盈似蝶,双眸因喜悦而流光溢彩,抑制不住的欢声笑道:“喜欢,不能再喜欢了……”
古御看着宁歌们嬉闹。
宁歌举手接飞溅的泉水,由心里笑出来。
他亦被宁歌感染,俏立月下,眉如远山,满眼笑意。
进门是厅堂,原木桌椅干净整洁,后侧是厨房饭厅,右手边是古御的起居室,再往里是其睡房。
古御让宁歌自行休息,他进了厨房。
大约小半个时辰,宁歌睡了一小觉后,唐御丰做好了饭菜。
四个凉拌小菜十分可口,糖醋用的正好,是宁歌喜欢的酸酸甜甜口味。
冰粥里放了绿豆、莲子、杏仁碎,去火消暑,浓稠适度,入口即化也是宁歌的最爱。
想着自打到了死亡阴世后,就一直颠簸在寻找唐御丰的路上。从不曾,看一看周围的细致生活。现在吃的这些,已经是二十年来最讲究的一次了,咀嚼放缓,只觉鼻子发酸,一时噎住。
古御递给她一方素帕,“怎么了,不合你胃口吗?”
宁歌忙摇头,“不是不是,是太好吃了……”想起入阴世后的种种,眼中泛红,下意识的握紧筷子,却触动掌心的纵横伤口,不禁低呼出声。
古御抓起她的手仔细查看。
宁歌愣愣的看着他,掌心火烧火燎的痛如催化剂,努力眨眼,泪珠仍“扑”的滚落。
古御一愣,抬手欲为宁歌擦拭,指尖却凝滞在寸许之外。
“让你见笑了,宁歌本来没这么娇气,不是痛,而是……而是……”宁歌不知如何解释,伸手胡乱抹脸,不想把脆弱流于人前,泪却汹涌而下。
“你……在这里过得不好?”他修长的手指美如璞玉,终抚上宁歌的脸,为宁歌一寸一寸擦去泪痕。
“很累很倦很想家很想老公更像孩子……”宁歌说着哭的就更凶悍了。
古御轻叹,眉间青气缭绕,眸光变幻不定,停滞半晌,慢慢把宁歌拥入怀中,声音沉稳温雅,“他叫唐御丰吗?”
宁歌用力的嗅着他身上的暗暗梅香,他的香气是入了魂魄的吧,不然为什么变了一个模样,这股味道仍存存。
听着他说唐御丰三个字,她可真想抽他一顿。
仰头看着他的脸,他漂亮的唇,忽然贴了上去……她要闻一闻他情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