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低头瞧着近在眼前的汤,汤色犹如刚挤出的牛奶一般洁白,光是瞧着就颇有食欲。
她接过汤,还不忘提醒傅曼琳,“你也快些喝了吧,别凉了。”
张夫人眼瞧着傅曼琳将放在桌子上的汤端起,乖顺地仰头尽数喝下,她的嘴角暗暗勾起。
也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要斗怎么能斗过她!
傅曼琳将碗中的汤尽数喝下,还将已经空了的碗底露给她看。“这汤果如妈所说,味道极好。喝下去,肚子也舒服不少,妈也快些尝尝。”
张夫人所有的心事都没了,顿感轻松不少,用汤勺舀着汤一勺勺喝下。
她满意的抽出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边,果然这汤的味道很好。
傅曼琳瞧着她也喝下了汤,挽着张孟晗的手道:“我们快些上楼去吧,我今日好多不会的。”
张孟晗回头笑道:“正巧我在挑明晚舞会的首饰,姐姐也帮我瞧瞧。”
张夫人看着这姐俩亲昵挽着走出去的背影,捂着嘴冷嘲一笑,眼中露出冷色,“蠢丫头!”
刘妈殷勤的上前吹捧道:“还是太太有法子,这般舞会上就再也瞧不见碍眼的了。”
张夫人脸上的笑意更得意,但不忘确认道:“医生那边查不出什么吧?”
“太太放心,就是医生看了,也只是觉得是食物相克的问题。”
张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手拍了拍,“扶我上楼睡会儿,一会儿才有精力演大戏。”
“是。”刘妈忙搭上手,两人笑着上了楼。
夜渐深,一声声女人的哀嚎声在这个夜里显得格外的凄厉,引得树上的乌鸦“哇——”一声扑腾着飞往黑夜。
张作岩蹙着眉瞧着床榻上疼得打滚的女人,撇头急声问道:“医生请来了没有?”
下人也是急得一头汗,“已经打电话请了,马上到。”
床榻上的女人四肢都被绑在床上,剧烈的疼痛已经让她开始抓挠身上的皮肤。
毕竟这女人脸和身子是最重要的,张作岩怕她再如此下去会抓伤自己的脸。
但衣衫裸露的地方,还是能看得见皮肤上那一道道刺眼的血痕。
医生终是赶了不过来,张作岩赶忙让他上前诊治。
剧烈的疼痛让床榻上的女人不得一刻的安歇,死命的拉扯着手腕上捆绑的绳子,整张床都被她大力的拉扯,扯得嘎吱嘎吱直响。
医生好不容易才大致瞧了瞧,眉头有些紧锁,启唇问道:“不知是何时候开始疼的?”
张作岩听着耳边那凄厉的喊叫声,一时无法思考,好不容易稳了稳思绪,才开口道:“吃过晚饭之后,开始只是说有些疼,后来就演变成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医生又细细盘问了晚饭吃了什么之类的,才缓缓开口道:“恐是食物相克。”
“食物相克会有这么严重?”张作岩凝重这一张脸,反问道。
医生也说不上理由来,说是食物相克确实有些牵强,但这个症状着实奇怪,除了食物相克他瞧不出别的来。
这是走进来两道身影,惊讶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张作岩回身瞧去,瞧见傅曼琳和张孟晗俏生生的站在那儿。
她们都是被这刺耳的声音吸引过来的。
张孟晗被这声音叫得有些害怕,壮着胆子往床上瞧了一眼。这一瞧不要紧,床榻上在嘶吼着的女人不是她妈,还会是谁。
她惊呼一声,直接越过张作岩扑了过去,“妈你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刘妈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也是带了哭腔的恳求道:“二小姐,你别过去,太太现在疼得谁也识不得了。”
就在刚才张作岩要把张夫人绑在床上的时候,还被她的利甲划伤了手,更别说张孟晗这细皮嫩肉的了。
傅曼琳冷眼瞧着床榻上疼得死去活来的张夫人,若是她当时没有将那汤换了,现在躺在这床上的人怕就是她了吧。
但她还是面上向前走了两步,捂着嘴惊呼道:“怎么会这样?妈,她白日里还好好的?”
张夫人听见这个声音,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傅曼琳,“是你,是你···”
她话还未说完,疼痛如潮水一般涌来,疼麻了她的神经,让她无力的将剩下的话吐出来。
张作岩脸上愈加的凝重,也不能再怀疑医生的医术了,赶忙道:“怎么能让她镇定下来,减少一些痛苦?”
“我会给太太打上一个镇定的针,让她不会有抓挠自己的行为,但是这痛苦必须她自己扛过来才行。”医生如实道。
傅曼琳还是低估张夫人的心狠手辣,她这一次真的是对自己下了狠手。
“好,先让她镇定下来吧。”张作岩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让医生先给张夫人打上镇定针,要不然整个张家一整晚都不得安生。
刘妈死死抱着已哭得泣不成声的张孟晗,自己也是眼泪婆娑。如果当时太太按照当初的计量放进去,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大的痛苦。
她最是清楚这药的威力,按照这个剂量,太太必须疼到天亮才行。
这一夜受下来,就是扛住了,身子也要大损。
医生给张夫人打了镇定针以后,没过多久,她就像是沉睡一般没了动静,但实则是在平静中继续承受那巨大的痛苦。
傅曼琳瞧着张作岩疲惫的眼眸,出言劝道:“爸,你先去客房休息休息吧,明日还要去上班,身子不能受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