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曼琳知晓沈毅来就是为了试探她,他一直以来对她都存着一份疑心。如今那刺杀者未找到,自然会想到她身上。
但现在人证、物证都没有,有的只是他的怀疑,索性她就装傻到底,他又能如何。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日日只是按照要求调着灯光的位置,哪曾想它那日就掉了下来。若不是孟先生,我这条命可就是真要搭上了。”
沈毅看着她脸上的后怕感,一时分不清真假。如果真是演的,那眼前这个女人必是一个大患。
他视线扫到傅曼琳的胳膊上,“有清辉护着,张小姐都伤得不轻。如若没有清辉,那还真是不敢想。”
傅曼琳的心咯噔了一下,他已经找了为她瞧病的医生,看了她的病历。
当时的那一枪瞄准的是她的胸口,若不是她躲得快,死得可就是她了。
也是因为她的躲避,子弹从她胳膊边擦着划过,伤得并不重。
后来送医院的时候,她趁着场面慌乱,用事先藏在手心里的玻璃碎片在那个伤口上又划了一道,遮挡住了枪伤,这才能在医生面前勉强混了过去。
“是呀,真是要好好谢谢孟先生了。”
沈毅见左问右问,傅曼琳都回答得滴水不漏,根本套不出一点话来,索性就放弃了。
但他这一趟,并没有白走,他更加印证了心中那个怀疑。
张孟晗在一旁道:“会不会有人对那个灯做了手脚?”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声道:“会不会是那个刺杀者,借此引起场面混乱,趁机逃走。”
傅曼琳眼底露出一抹暗笑,面上故作惊讶的附和道:“刺杀者?那倒是真的有可能,引起骚乱再逃走,这人想得真的是太深了。”
张孟晗听到她的附和,心底升起一丝丝的骄傲,转头对沈毅道:“少帅,觉得是不是这般?”
沈毅瞧了傅曼琳,见她一副恍然的模样猛点头,心底一声轻笑。
“可能是吧,这事我会回去好好查一查的。那个人此刻能逃得了,但也早晚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傅曼琳脸上毫无波澜,挂起礼貌的淡笑,“愿沈少帅速速将那刺杀者抓起来,这般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才能安心。”
“一定如张小姐所愿。”沈毅皮笑肉不笑道。
晚些时候,苏碧慈忙完手上的事,过来看了看傅曼琳,顺便带来了些好吃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因着老夫人那边不断派人来催促,张作黎便领着不放心的苏碧慈回了去。
傅曼琳在医院躺着,周围没了张家人,也算清净些。
深夜里,她未开灯,靠着淡淡的月光,她看着自己白皙娇嫩的右手。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杀死沈经国,为父母报仇了。也是差一点,她就死在这无亲无故的他乡了。
那种后怕感,在这个大地都沉睡了的夜晚,一点点爬满了心头。
沈毅安排监视傅曼琳的眼线更多了,甚是连傅曼琳出去晒个太阳,身后都有两三个人跟着。
傅曼琳深切体会到了她鲁莽行为造成的后果,她现在根本无法与吴林峰接头,也无法将她现在的窘迫情况传递给他。
一切像是进入了死胡同,任是傅曼琳怎么绕都绕不出来。
她坐在病床上,瞧着窗户外湛蓝的天空。此刻的她像是笼子里的朱雀,周遭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可她又飞不出去。
一架白色的纸飞机在蓝天划过,准确无误的掉落在傅曼琳的房间里。
花园里监视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走到一边与另一个人交谈了几句,便快步上了楼。
“怎么回事?”病房外长椅上一个身穿病服的人眼瞧着他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问道。
花园里监视的人手捂着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装作借火的样子,回道:“房里有异动。”
穿病服的人用火柴点上火,“发现情况不对就行动。”
他甩了甩还在燃烧中的火柴,清咳了两声,朝着傅曼琳的病房门口移动。
傅曼琳看着房门上那一道来回走动的黑影,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这是吴林峰送来的情报,那他一定在附近。只要被沈毅的这些眼线抓到了一点,那他们谁也跑不了。
傅曼琳紧盯着地上的纸飞机,迟迟未移动步子。
“咚咚咚——”敲门声清晰地传来。
傅曼琳的整个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她脚步微动,盯了地上纸飞机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动。
她深呼了一口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装出刚睡醒的懒洋洋声音道:“谁呀?”
“嘎吱”一声,伴随着房门打开,一个稚嫩的童声也传来进来,“姐姐,我的纸飞机不小心飞进来了,可以拿一下吗?”
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男童怯生生的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纸飞机。
傅曼琳一抬眼,正好与门外穿病服的男子对上了眼。她心中一凌,故作随意的转移开来,起身温柔笑着对男童道:“可以啊,你进来拿吧。”
男童获得准许,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快步跑向那纸飞机。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仰起头甜甜笑道:“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
他从自己的小口袋里费尽掏出一个糖果,不由分说塞到傅曼琳的手心里,“哥哥说有人好心帮了你,就要给她相同的回报,这般世界才会温暖起来。”
傅曼琳瞧着他长得不大,说话倒还颇像是个小大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