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你出来!滚开!放开我!”
我绝望的哭喊着,拼了命的拔着我被抓进洞里的腿,大脑被恐惧完全的占据了,根本思考不了任何的问题,如果现在有一把刀的话,恐怕我会被恐惧驱使,没有经过思考的,直接砍掉我这条腿,然后爬出去。
“眼镜!胖子!你们在哪儿?救命呀!”
歇斯底里的疯狂发泄过后,迎来的是一阵无力的虚脱,和渐渐空白的思绪,我就像一个已经没有了灵魂的人,目光呆滞的躺在地上,鼻涕丶唾液不停的流着,裤子里面湿漉漉的,传出一阵异味。
我只能无力的求救着,等待那未知的东西出现,接受即将降临在我头上的厄运。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比死亡更让人害怕的东西,是等待死亡。
“青青的山纳~流着绿绿的水哟~谁家的娘子~生的那样花俏哟~……”
就在这个时候,洞穴里传来了一阵歌声,听声音像是一个女人,用山歌的唱腔,欢愉的演绎着。
而那抓住我脚的力量,在歌声响起的霎那间,便消失了。
我猛的一抽,腿就从洞里拔了出来,顿时喜出望外,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跑出去。
可是由于脚刚刚一直被抓着,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拉扯,早就已经麻木了。
刚走了两步,我便一跟头栽进了草堆里,啃了一嘴的碎草湿泥,满口的腥臭味。
“呸~呸…”
我爬了起来,奋力的吐着唾沫,不停的用手扒拉着嘴里的泥土,托着一条麻了的腿,摸黑的朝着外面走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借着月光,我依稀的还能看到刚刚拉扯留下的痕迹,我顺着这条被我“拖”出来的路,往前面拼命的走着,死都不敢回头看,因为我怕我一回头,就会看到一些,我以前没有见到过的东西。
不知走了多久,脚上的麻木已经好了,我疯了一样的跑着,可是这原本十秒钟就能走出去的路程,我却足足跑了五分钟,都还没有走出这片灌木丛。
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是中招了。
“啊!有没有人啊!我在这里啊!”
可是我不敢停下来,所以只能一边跑,一边呼救着,希望出去找人的马年可和胖子,能够来救我。
“姑娘十八最俊美呀~外出的阿哥你何时归呐~待到我俩重相见哟~来年生个胖娃娃诺~”
那个歌声,不停的在我身后回荡着,原本听上去很欢快的曲调和歌词,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诡异的感觉。
听着听着,我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冷了起来,这时候六月的晚上,虽然会感觉到凉爽,但还是十分炎热的,再加上我一直在奔跑,所以按理说我早就应该满身大汗了,可是我却一滴汗都没有出,身上的衣服都是干的。
而且这种冷,不像是气温造成的,而是从我自己身体里出现的一样,就好像惊吓过后,出了一身冷汗的感觉,这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冷。
渐渐的,我觉得自己跑不动了,因为我的双脚已经被冷麻木了,浑身上下结出了一层细微的冰霜,嘴唇乌紫,眉毛都被冻成了白色。
我抱着身子,躺在地上,希望能够利用身体的摩擦,来缓解一下寒冷,可是没有一点用。
”我…要…死…死了……嘛?“
我在地上卷缩着身子,牙床不停的颤抖着,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浑身不断地抖动着。
我的大脑已经放空了,我的思维也陷入了停滞,视觉上开始产生了幻觉,眼前的漆黑不停的跳动着,幻化成一张张人脸,各式各样的,有老人,有小孩子,有女人…等等,他们都对我微笑着招着手,让我加入他们。
渐渐的,我感觉自己突然一下子不冷了,我爬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四周,一下子,我看到了很多人,田野里,树林里,山坡上,到处都是人,他们穿得各式各样,都很奇怪,有些人穿的破破烂烂的,就好像叫花子一样,有的穿着花褂子的寿衣,有的穿着中山装,还有穿着官服的。
虽然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人,可是我却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安慰,因为他们都在看着我,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各种目光,让我一下子慌张了。
”唉~这么小的娃娃都害,那疯婆子可真恶毒!“一个距离我较近,站在田坎上的,穿着很普通的灰色布衣的一个妇人,看了我一眼后,突然开口大骂道。
”这次她可是走了运咯~托了一个嫩胚,可以从地底下出来了。”说这话的是一个坐在山坡上,叼着根烟杆的大爷。
“呸~这个损阴德的疯婆子,能出来又怎么样,在这里害了人,你认为她能跑得掉?那位主可还在着呢!“妇人不屑的反驳道。
“唉~这个女子也是个不好惹的主,那位愿不愿意为了这个娃娃招惹她,还是两码子事呢!”一个穿着寿衣的中年男子,插话道。
……
他们就这样像聊家常一样,说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不过从他们的语句里,我却能够听出,他们是在说我。
“(阿姨的意思)娘娘,你们在说什么呀?”
我看着距离我比较近的那个妇人,对方正在和那个老头争执,听到我的问话后,她回过头来,目光有些怜吝的看着我,叹了一口气,道:“唉~小娃娃呀!是哪个喊你上来这里头耍的嘛!现在遭害了,回不到家了,你爹妈得多伤心呀!”
我:“娘娘,你是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