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在一旁叫嚷,“族长,你别听她胡扯,那孩子根本没有看有没有人,直接抱走羊的?!”
话落,风铃儿怼她,“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弟弟没有唤人?”智商再次在线地反问,“哦,我知道了,严氏,是你故意把小羊的腿儿打断,然后放小河沟里的吧,你知道那条路是我弟弟昭儿背柴回来的必经之路。所以你是故意让我弟弟把羊抱走,故意捣鼓这么一出,目地在于冤枉我弟弟偷羊,索要赔偿,对不对?!”
严氏翻白眼,但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你……你胡说,我……我才不会。”
“你要不会,怎么知道我弟弟当时没有喊,难不成你是我弟弟肚子里的蛔虫啊?!”
两人在那里吵嚷了半天。
这边族长耳朵都听烦了,“算了,算了。多大点儿事儿。严婶啊,你把小羊抱回去,这事儿就罢了吧。”
严氏得理不饶人,“不行,族长,风家臭小子偷了我家的羊,就得赔。”
“偷了你的羊,还会跟我老头子说这些?”族长沉默地看了严氏一眼,“再不抱走小羊,你就干脆别抱了。”背手起身,看着风铃儿笑道,“风丫头,老头子就先走了啊。”
族长一走,严氏慌了。
“你……你赔,你……”说话语无伦次。
“这样吧,严氏,你既然不想要羊,那就喊个价吧,直接告诉我们打算讹多少钱?”风铃儿直接看着她。
严氏踢踢腿,目光下垂,“三两银子。”
“我呸,赶紧地,把你家羊抱走!”风铃儿故意催促。
“那一两银子!”
“滚,走走走,别让我再看见你。狮子大开口,抢钱啊你。”风铃儿准备关院门。
“得得得,我栽在你手上了,说吧,你要给多少钱?”严氏握着院门。
风铃儿想了想,喊价,“一百文钱?!”
严氏跳脚,“风铃儿丫头,没你这么欺负人的啊!”
“不干啊,那算了。”
“等等,再……再加点儿行不?”
风铃儿看那严氏出乎意料地恳求,心软了下,“那好,一百二十文,不要拉倒。”
“要,要。”严氏同意了。
这严氏一向性子急,可这个节骨眼上,却突然落泪了,风铃儿暗道,能让这种人落泪的,估计就是她儿子秦峰。
“严婶,你家里出事儿了罢?”
严氏垂眸不说。
“是不是你儿子出事儿了?”
说到秦峰,那严氏突然双膝跪下,磕头道,“风丫头,求求你,救救我家那老东西吧。”
“是秦……叔?”风铃儿盯着对方,“秦叔出什么事儿了?”
“他手骨折了。”严氏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将事情的经过细说给了风铃儿。
风铃儿一听,仍然气愤,“所以你就搞了这么一出,故意冤枉我弟弟,故意讹我家的钱?!”她不敢相信。
“风丫头,严婶……严婶实在是没有办法。小的腿断了,走不得路,帮不上我什么忙。老的如今在家里,急着用钱看病。”
“把你家值钱的东西卖了换钱,不就行了?”风铃儿白眼。
“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自从秦峰断腿后,日日消沉。为了给他买药,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都卖光了。如今这老的也躺床上了,我……我真是没有别的办法啊。”
想着这严氏再可恶,也是一个悲剧人物。小的不争气,被打断了腿,老的运气不好,又胳膊骨折。家里的重担落到她头上,是挺可怜的。
“我夫君就是大夫,我倒是可以让他给秦叔治治。不过,你冤枉我弟弟那事儿?”
严氏痛苦地磕头,“我的错我的错!”
“对啊,你的错。”
……
后来,风铃儿找了相公楚晨汐给那秦叔看了病。
楚晨汐料想一个骨折的人,坚持不了这么久,所以便替对方查看了下。
这一看,才发现,秦叔不是骨折,而是脱臼了。
“他手只是脱臼了,不妨事。”楚晨汐将对方的手臂抬高,用力一拉。
再拿银针扎了扎,看着满头大汗的秦叔,好心嘱咐着说,“不要紧,我开点儿药,吃了以后,休息一两天就没事儿了。”
吓破胆的秦叔听到这话,喜上眉梢,甚至有些难以置信,“楚神医,你的意思是,我的手还能用?”
楚晨汐那清朗幽幽的眸光微微一转,脸色带着冷意,“可以。”
回答地简洁,临走前,又留了些治伤的药草。
在门口等待的风铃儿见相公出来,忍不住絮叨地问,“秦叔怎么样了?”
在见到自己夫人后,他那略带冷意的脸忽然挂上一抹如日的暖,“不严重,只是脱臼了。”
“脱臼?”风铃儿瞪大了眼睛,当明白过来时,又忍不住笑了。拍拍胸脯,道了句还好。她就彻底放心了。
作为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如果胳膊断了,那严氏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儿子和丈夫都会成为她后半生的累赘吧。
那她的人格还不知道崩塌到什么地步。
“既然这样,那我们走吧?”风铃儿临走时,将一百二十文交给严氏,说自己买下那只小羊。
严氏为自己做的荒唐的事儿感到后悔,但她好面子,没有当面道歉,只不过在风铃儿说到卖羊的事儿上,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花婆和严氏两家闹腾的事儿,最终都以闹剧告终。风铃儿和相公楚晨汐的做法,在乡里倒是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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