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虽然知道风侯爷,但是离开京城,去到田水村生活的时候,风铃儿还小。换句话说,就算真得见到了风铃儿的模样,她也不一定知道,蒋依依就是风铃儿。
在家里坐卧不安地思考了许久,风铃儿去到了蒋老太太的卧棠阁。
蒋老太太卧着温热的茶杯,思索着回答,“这长公主盛邀,依依你不可不去。另外,其实,这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能够得到长公主的信任,那依依你便可以在宫中行走,日后查探什么事儿,寻找什么人,或许会方便许多。”
风铃儿听着蒋老太太鞭辟入里的话,沉着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养父带着我们隐居田园的时候,长公主曾经派过她的人。我担心……她知道我们长什么模样,认出我的真实身份。”
“风侯爷离开京城侯府,隐居田园时,你才几岁。风韵公主要不是在侯府住过,长公主只怕也不清楚她的身份。你从未在侯府待过,她……她想来也是不认识你的?”蒋老太太宽慰着笑道,“这样,你去见长公主时,好好打扮一番,做足了闺中小姐的派头,外祖母还不相信,她能认出你来?”
风铃儿被那三言两语说得醍醐灌顶,“外祖母分析的话,真是让依依好生佩服。”
“不担心了?”
蒋老太太伸长脖子,笑着看向风铃儿。
风铃儿顺着她的话接口,“不担心了。”
“既然不担心,那就安心地回房里,好好地收拾一下,差不多了,就可以进宫了。”蒋老太太抓着风铃儿的手腕,起身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来一块玉佩。
顺手递给风铃儿。
风铃儿看后,迟疑不决地问道,“外祖母,您给我玉佩做什么,这样的玉佩,价值连城,依依虽然买不起,但……”
“依依,您听外祖母说。”她将玉佩塞进蒋老太太雪白的手腕里,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块玉佩大有来头,是先皇在世时,赏赐给外祖母的。外祖母年轻时一直佩戴着它,也就是因为这恩典,如今的陛下更是对我礼上三分。赠送这块玉佩的时候,长公主也在场。若是你去了,她说什么,兴许看到这玉佩,不会多加为难。”
风铃儿听后,感激涕零,“可是外祖母,这么重要的东西,您把它给了我……”
“当初你生身父亲在世时,认我为母,尊敬我,照顾我。如今他去了,也是时候由我去照顾他的女儿了?”外祖母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发红,伤感莫名。
祁王和蒋老太太的关系,已经超越了亲生母子。这也是为何祁王死后,他的奶娘蒋老太太如何愤愤不平,想要给他报仇的真正原因。
“多谢外祖母把这东西赐给我!”风铃儿鞠躬致谢,随后向蒋老太太告辞离开,掀开内帘,从里屋走出来。
薛母送着风铃儿出屋,门口丫鬟小芽心平气和地等待着。
“小芽,咱们回去?”风铃儿吩咐一声,丫鬟小芽就走近,搀扶着风铃儿的手。
两人绕过回廊,返回扶生棠。
走在路上,百转千回,风铃儿看着系在腰带上的玉佩,陷入了深思。
忠心耿耿的冯老将军,被人冤枉里通外国,导致全族上下被人杀害。虽然风铃儿费尽心思,救下了其女冯翠烟,但是这笔仇恨,想来,冯翠烟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今,风铃儿唯一希望地,是能够再次见到木如绵木大哥,这样的话,他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冯翠烟没死,一定不会自暴自弃。
“老太太送了姑娘一块玉佩?”丫鬟小芽观察细致,盯着风铃儿的眼睛。
风铃儿抬起玉佩,“何止一块玉佩,兴许是个护身符。”
“护身符?”丫鬟小芽不以为然地笑了,“什么护身符,姑娘,这玉佩虽然价值连城,却不经摔啊?”
“不经摔?”风铃儿点头,附和着回答,“是不怎么经摔!可是不经摔,也得让它经摔才行。”握着玉佩,他信心十足地回到了房中。
简单收拾下,换了件桃红色长裙,风铃儿梳了一个斜髻,在头发上,插了金蝴蝶发饰,坠了琉璃坠子。手腕上,分别戴了两个手镯。脖子上挂了桃红色璎珞。
穿着有多复杂,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当风铃儿出现在丫鬟小芽面前时,丫鬟小芽都难耐得捏了捏额头。
“姑娘,你这……”
“怎么了,不好看?”
丫鬟小芽说不清楚,“不是不好看,只是觉得哪里有点儿怪,哎,我也说不清楚。”
“我知道,太俗气了。”风铃儿心里头就是打算给人一种,自己就是十分俗气的感觉,因为这样做,她才更容易掩盖身份。
进宫时,南荣世子正在府中作画。他的墙壁上,画的女子都是背影,几乎没有过正面照的。
身旁属下好奇,偶尔会问两句,为何不画女子的脸庞。
那个时候,南荣青尺总会说,这样画出来更有意境,其实不然,他只是担心,这样画,一旦流传出去,很有可能暴、露风铃儿的身份。
到时候自己就闯了祸,又让自己心上人风铃儿复仇的机会多出一丝危险。
那日回郡王府以后,他就在想,为何风铃儿要去和长公主比赛。真地是因为想要当太子妃么?
“不,不可能。她那么喜欢那个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儿,伤他的心。那么……她是想做什么呢?”
南荣青尺微微侧眸,缓慢地坐在了椅子上,谨慎小心地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