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倾身,双手揉着南荣老郡王的太阳穴,“王爷,欲速则不达。你这会儿想那么多,并不管用?与其如此,还不如心平气和地等待着,看看老天让王爷如何走这一条路?”
南荣老郡王手撑着桌面,哀愁不已地叹气,“王妃,本王不想就此打破老弟隐居的心愿啊。”
王妃于氏眼角余光柔和,抓着南荣老郡王的手,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无论如何,渝儿都会陪着王爷,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南荣老郡王看着王妃于氏灵动的双眼,伸手将于氏拉进了怀中。
这一生,无论他做怎样的决定,做出怎样的事儿,王妃于氏都会陪着他。
一生一世地陪着他。
——
方四平这日巡逻宫中,路过长公主的芳沁殿时,他看了许久。
公主殿外繁花似锦,安详平和。
不过从巡逻出来以后,他就心神不宁。
将军之女冯翠烟已经关进去多时了,可是现在,侯爷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虽然南荣老郡王以自己为饵,放出自己病危的消息,但是时隔之久,竟然没有任何的消息,方四平绝望了。
禁军集训地。
禁军统领苏胜发现方四平心不在焉,面有愠怒,“方四平,出列!”
方四平走出来,单膝跪地,“统领大人。”
“集训之地,你在做什么?!”
“统领大人,属下……失神!”
“说!”
“属下自愿认罚!”方四平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愿意领罚。
后来方四平被打三十军棍,皮开肉绽,只能在家中养伤。
赵棠大人素来欣赏他,便携了伤药,前去看他,“怎么回事儿?值得你几日心神不宁,连集训都在思索?”
方四平趴在床上,不说话。
赵棠大人起身,走过去看伤,啧啧舌,“天,都化脓了,你这伤可得找大夫好好看看?”
“统领已经手下留情了,要不然我哪里还有命!”他知道禁军统领苏胜打自己那三十大板,放了很多水。他虽感激,却无法心安理得地高兴。
事实上,有些事儿,他只能够藏在心里。
“大人知道你心系冯小姐,所以便让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了以后,他就安排你进天牢探望!”赵棠大人温声细语地交代道,“不过你要去天牢,也得等伤好了以后,再去吧,要不然只怕是无望哦。”
抬高额头,细长的桃花眼斜了斜,他故意嘲笑对方,“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真的么,只要我养好了伤,就可以去看冯小姐了?”方四平喜出望外地看着赵棠,因为心情激动,而忍不住下床。
结果屁股不小心撞到木板,疼得方四平哎呦叫了好几声。
赵棠着急,搀扶起他,回到自己的床上,“不过你也真是,明明知道冯家的事儿,你管不得,却偏偏还要去管。难道你就没想过,万一惹祸上身,自己的前途就完了么?”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今日就不会拿金疮药来看我了?”方四平笑话赵棠,明明跟自己一样,向阳而生,明辨是非,偏偏要说得这么清楚,这么生硬。
好在他是赵棠知己,了解他,信任他,敢于说出真话。
“你这次究竟是因为什么,竟然跑到郡王府,苦跪一夜呢?”赵棠把药放桌上,靠着床,问方四平。
方四平一惊,身子骤然抬高,“这事儿……这事儿你怎么会知道?”
“我?有人发现了你的行踪,告诉我的呗!”赵棠手指撑着额头,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眼,“不过你也别担心,谁让我是你的知己呢。谁都有可能害你,就我不会。所以放心吧!”手往被子上一拍。
方四平又哎呦了两声,“你这家伙……”
“抱歉抱歉,我……我忘记了。”赵棠大人紧张兮兮地站起来,双手在空中虚抱。
“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方四平躺着难受,口渴地问他,“有没有酒?”
“酒?”赵棠大人冷眸,责备道,“你都受伤了,还喝什么酒?”
“哎呀,这不喝酒,嘴里难受。”方四平瞧了赵棠大人一眼,声音压低,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点儿银钱来,递给赵棠大人,“能不能在市集,给我买些糖。”
“糖?”赵棠大人愣了下,觑着对方的眼睛,满目惊奇,“不是吧,你这么大的人,还喜欢吃糖?”
方四平自然不是给自己买的,但他懒得解释,只转过了脑袋,不想再说。
赵棠大人知其心思,也不说破,看了看对方的伤,“好了,我也不问了。你需要买的东西,我会让人带过来。”
躺在床上的方四平,点点头,答应了一个好。
——
南荣老郡王病危的消息散播出去,没有多久,临州就又有了另外一个消息传出来。
说是南荣老郡王康复了。
说书的听了感到特别奇怪,忍不住将这消息揉合在故事里。
底下看客听了,也禁不住大笑。
特别爱听故事的小孩子,在街上同邻居念叨,“那老王爷得的一定是小病,不然不会好得这么快?”
有一孩子想象力丰富,反驳得更快,“不不不,他是吃了灵丹妙药。”
“不不不,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