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吉时定在中午十一点十八,这是庄南这边的风俗,在另一间屋子里的陆显赫和范云芳,两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我告诉你,今天是两个孩子的大好日子,你给我收敛些,要是再弄出些啥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咱们回去就办离婚。”
穿着一身戎装的陆显赫阴沉着脸,庄南县县长石宝库曾经是他在新兵连的连长,来祝贺的人上到中央级别,下到偏僻村庄里的老农,温家人招待的礼数一点也不差,偏偏范云芳挑出一堆不是,嘴巴一刻不停的叨叨着。
“庄南有庄南的风俗,苏州有苏州的风俗,现在婚宴是儿媳妇家举办,等他们回了苏州,自然会按照你的想法办,对人宽厚就是对己方便,别天天抱怨没有人理解你,你倒是站在别人角度上替人考虑考虑。”
陆显赫气得胸口直疼,他们陆家在财力上压根不及温家的四分之一,两个年轻人都出类拔萃,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从不吵架,从不拌嘴,无论儿子还是儿媳,她范云芳还有啥不满意的?
自从陆君考上军校之后,陆显赫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他也在思考自己之前对两个儿子的管教是否正确,特别是温良贵对温宛的疼爱,对他触动很大。
这几年他跟两个儿子也开始谈心,倾听他们的想法,不把自己的意见强加给他们,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这种从容的态度也直接影响到他的工作中,十好几年在军中没有建树,就因为稳了心态,竟然带着他所在的军团在一次国际军事竞赛中取得优秀成绩。
有时候孩子也是父母的老师,而身为教师的范云芳简直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榆木脑袋,谁也不知道她脑子想的是啥,非要把好好的日子搅得鸡飞狗跳才愿意。
“呜呜呜,你敢跟我离婚?我就知道你在外面有相好的,想当年若不是我爸爸提携你,你早就转业回农村种地。现在嫌弃我人老珠黄,没有魅力,怎么?你还想学那个亲家不成?把我逼死了然后让你儿媳妇再给你选个好老婆?”
陆显赫将手里的拳头握的咔咔直响,人都说少时夫妻老来伴,他当初娶范云芳,并没有觉得她是个不讲理的人,那时候她梳着两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团长把她拉过来介绍给自己,两人都腼腆的话都不会说。
如果他是那种靠女人上位的男人,被她骂了就骂了,可是两人在年轻时,明明就互有好感,从什么时候开始,范云芳变得不可理喻?
“你先冷静一下,婚礼还有十五分钟,我希望你记得自己的身份,你是大学教授,不要给你爸爸丢人。”
撂下狠话陆显赫推门出去,门口陆畅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很显然他都听到了。
“爸爸……”
陆显赫叹口气,拍拍陆畅的肩膀沉重的说道,“你妈妈心情不好,你帮我看着她点。”
陆畅如今是大二学生,学的是金融学,虽然已经十八岁了,可是脸上仍旧带着稚嫩的气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二楼宴会厅里,李龙发和崔丽敏两个人笑的嘴巴都合不拢,特别是崔丽敏,在国内的四年,气色越来越好,从她身上压根看不到任何病容,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变成另一个人。
两人在众多宾客里穿梭着应酬着,夸赞的话不绝于耳,喜的两人眉飞色舞,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几岁。
新郎官陆君一身黑色西装,出现在酒店大堂的时候,就已经把全场所有女性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这位就是新郎,听说跟新娘是高中同学,两人从那时就好上了,这些年都没分开过。”
“哎呦这小伙可太精神了,良贵命咋这么好,讨了个十全十美的金龟婿呢?”
“谁说不是啊?说来还真是他们老温家祖坟风水好,他家的日子过的一年比一年好,听说家里钱多的都用麻袋装,我看这辈子都花不完呢。”
“是啊,还给咱们这些老邻居送请帖,看来是没有忘了咱们,你看到张婶了吗?得了良贵的请帖后,到处跟人炫耀,说自己是小宛的亲婶子,生生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知道这件事,她也不嫌磕碜,当年温宛姐妹可没少受她欺负,现在看人家有钱了就紧着巴结,做人可不能像她那样。”
议论声就没有停止过,温良贵早已不在乎别人的嘴里能吐出象牙还是狗屎,他只知道好日子越过越有,特别是自己又要当爹,这个喜悦从周萍怀上孩子开始就没断过,真是应了那句话:春风得意马蹄疾!
接亲的伴郎团十分壮观,陆畅、刘伟、刘军,张永宝,杜晨、陆启星,个个长的都是俊俏模样,本来拦着要红包的伴娘们,竟然在唐秋霞的倒戈之下瞬间败北。
“没办法啊,我对帅哥是没有免疫的,妹妹们。”唐秋霞眼里冒着像狼一样的精光,恨不得把对面的伴郎都蹂躏一遍。
婚礼热热闹闹的举行,刘长海全程负责录像,到下午的时候,陆君和温宛两人跟家人告别,两人要倒王家岛上渡过三天两夜。
陆君没有忘记他当初许给温宛的承诺,要在王家岛的金蟾湾给她盖一座别墅,他委托李龙发,早在半年前就竣工了。
看着眼前白色的小楼,在青山绿树蓝色大海的映衬下,像一位含羞的少女,等待温宛亲手揭开她的面纱。
“陆君!”温宛将小脸埋在陆君的怀里,此刻她真的很幸福。
……
庄南,孩子的婚礼结束,可是作为家长仍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