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今天就别去了,在家陪妈妈吧?”韩淑萍心里乱糟糟,可怜兮兮地小声央求她闺女。
温暖横着眼睛,冷冷看着她妈,“陪你?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做了吗?钱,我需要钱,不然我认那么多干妈干啥?”
“可是……我是你亲妈啊?”
“亲妈又怎么了?亲妈不应该更关心爱护自己的孩子吗?”
温暖冷笑的样子一下子刺痛了韩淑萍脆弱的心脏,她嗫嚅着,纠结半天才说道,“你干妈都有钱,随便找一个要点,不就够你花的了吗?”
“是啊,干妈就是比亲妈强。”
温暖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彻底的划开她的心脏,让她半天缓不过气来。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两眼空洞的看着外面。温暖还是走了,连门都没有帮她关一下,好半天她才拖着僵硬的身子,爬到大门口,将门关上。
家里冷冷清清,温宛走时嘱咐她把炉子烧旺一些,千万别冻着自己,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身处无底深渊,浑身冰冷,寒意透到骨子里,她不停地打着摆子,抓起铁铲子,疯狂的往炉子里加煤块。
温宛去政府宾馆给崔丽敏收拾了一下房间,自从她逃离马来西亚金家的橡胶园以后,就得了一个毛病,出门住的地方,不能用宾馆里得任何物品,所以温宛在年前的时候,按照她的喜好,买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
忙完这些也快到中午,一连三天都没看到陆君,她到楼下公用电话厅,给陆君打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好久,就在温宛想挂掉的时候,突然从另一端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
陆君的手机,在一个女孩子的手里?
等等,听声音为啥这么熟悉?
“温暖?”
“哦,是我的好姐姐啊,你找君哥啊?我去给你叫去。”
君哥?温宛一阵恶寒,什么时候他们如此亲密了?
“你去陆家干啥?”温宛冷冷的问道。
“我去哪儿需要跟你报备吗?”温暖不以为然的嗤笑道。
“今天初三送年,谁也不串门,你不知道这个道理?”
“少来教训我,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
温宛气结,干脆撂下电话,急蹬蹬回到楼上房间,“爸,我回一趟家,三点之前我再过来。”
房间里李龙发和温良贵正在谈工作上的事情,听她这么一说,两人登时急了,“出啥事了?”
“没有,就是回家看看,我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温暖呢?她不在家?”温良贵黑着脸站起来问道。
温宛笑笑,“她去同学家拜年,中午就回来了。”
撒了谎之后,温宛匆匆往家赶。
昨天李小菊跟她说,韩淑萍的情绪似乎不对劲儿,说话时心不在焉,眼神瞟到温暖身上,就半天不挪窝,她怀疑韩淑萍又要犯病,叫温宛多注意一些,千万别弄出什么事刺激到她。
温暖就是韩淑萍的天,她这一辈子就只有温暖一个孩子,在遭受下岗,孩子离家出走,离婚一系列的打击下,韩淑萍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温暖身上,指望她能出人头地,考上理想的大学,找个好家庭嫁了。
现在温暖又跑到陆家,还能进入陆君的房间拿他的电话,温宛不是嫉妒,而是被温暖的举动吓到,她如此胆大妄为,一定不会照顾韩淑萍的心情。
她妈妈能不知道今天送年,不能去别人家串门?母女俩说不定还争吵过,如果韩淑萍犯了病可如何是好?
政府宾馆离河东的家有一段距离,温宛打不到车,好不容易拦了一辆三轮车,到家已经快十一点多钟。
远远望去,家里的烟囱没有冒烟,到吃饭的时间,韩淑萍没有做饭吗?
“妈?”温宛推开大门进来,发现房门反锁着,就趴在主屋的窗户往里看。
韩淑萍躺在炕上,无论温宛怎么叫她,就是不为所动。
温宛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去偏房找了一把砍柴的斧子,对着房门猛地砸下去,将玻璃打碎,门开的一瞬间,温宛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妈!”
温宛冲进屋子里,炕上的韩淑萍已经软绵绵,在她的枕头旁边是一滩呕吐物,嘴角流着残液,手脚冰凉。
“爸,你快回来,我妈煤气中毒了,我现在正往梁大爷家赶。”
温宛出去找人的时候,意外看到一辆出租车从里面开了出来,她赶紧拦下,央求司机帮着把她妈妈抬出来,送到梁中医的诊所。
等温良贵赶到的时候,温宛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大哭。
温良贵脑袋“轰”的一下,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惊慌失措的走到温宛旁边,“小宛……你……你哭啥?”
“……爸!”温宛说不出话来,她晚了一步,韩淑萍中毒太深,梁中医无力回天,人已经去世了。
“咚!”
温良贵直直的倒地,两眼发直,呼吸急促,温宛吓的放声大哭,“爸,爸,你要坚强些啊!”
跟着一起过来的李龙发赶紧把人扶到床上,梁中医忍着悲痛掐他的人中,很快温良贵苏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后,直勾勾的看着梁中医,“叔,淑萍她……她真的走了?”
“去见她一面吧!”梁中医只能这样安慰他。
温家的天塌下来了。
温宛只觉得浑浑噩噩,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忙成一团的人,很想在他们中间找到韩淑萍。
虽然她并不喜欢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