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和温宛两人并没有进村,车子开到了右家村,停在他们承包的滩涂另一侧。
沿着防海大堤走着,北风刺骨,冻的温宛左右摇晃。
“回去吧!”陆君心疼的搂着她的肩膀劝道。
十月份他们承包海滩的时候,来过这里。大坝的两边开满了野花,花色只有紫色和黄色两种,铺天盖地,前面有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这幅只能出现在明信片上的画面,美的令人窒息。
当时温宛开玩笑说,等她的养殖场成了规模,就把这片儿开发成旅游景点,到时候出名的不仅仅是庄南的海鲜,还有庄南的美景,恐怕数钱要数到手抽筋了。
“再等等,怎么也得过半个小时我们再过去。”
“去车里等岂不是更好?”陆君实在搞不懂她的小脑瓜里想的是什么。
温宛笑了笑,没有接话。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绪很乱,压力也很大。
目前看来,前世欺辱过她的秦莎莎和温暖,都得到了相应的惩罚。特别是秦莎莎,那日捡到她的钱包,过后温宛仔细看了里面的纸条,竟然全是为了秦大伟脱罪搜集的证据。
这事她没跟陆君说,因为陆君现在应付一个范云芳就够闹心的,偏偏又出现被人投毒的事儿,她心里堵得,都要爆炸了。
陆君见她不跟自己说实话,有些失望。
“走,回车上,我带你出去兜一圈再回来。”
车子沿着宽阔的海岸线,一路小心的往前开着。虽然下了雪,但是这里的路冻的结实,没有城里那种化了又冻,冻了又化的冰溜子路。
“心情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我们回去吧。”温宛心里感叹着,他真的好暖啊!
回到左家村,村头的大柳树下,围了好多人。
“瞧,老赖叔的事情办成了。”陆君指着前面的人说道。
“现在该我们出场了。”温宛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陆君笑了笑,明眸皓齿,神采飞扬。
两人下了车,老赖老远的就跑过来,夸张的喊道,“辣条厂的老板来了,你们有想去的,到她这里报名,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本以为他这么一喊,会呼啦围过来一圈人,可是并没有几个过来报名的。
大家议论纷纷,五十元一天的工钱,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活计。
可是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四,还有六天就过年了,农村人到这时候都要准备过年的事情,要是出去打工,家里的活谁来干
“必须要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的吗?年轻人不是更有体力干活”
众人对她们的招工要求感觉跟不可思议,按理说这些人去零工市场都没人用,现在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去真是太可惜了。
“对,因为我们这是做食品的,要求手头麻利,最主要是给大家伙谋点福利,我的养殖场还要仰仗左家村的乡亲父老照顾,拿点零花钱回家,今年也能过个好年。”
“多长时间我们也不会做,别干了半天相不中,再给撵回来,那我们可得不偿失。”
“我说王婆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那活是个人都能干好,别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进去,看看你们,到手的鸭子都不敢抓。”
老赖见无人应聘,有些气恼,火气都撒在站在最前面的一位妇女身上。
她怯懦的往后退了退身子,低头想了半天,一咬牙站出来说道,“我想试试。”
温宛微笑的看着她,“大婶,我们的工期很紧,活又多,五十块钱也不是那么好拿,你确定自己要去吗?”
厂子里缺人是真的,不过温宛为了能钓出那个去厂里下毒的人,只好耐着性子装作若无其事,按照正常流程来做。
“农村人干的活哪一件是轻巧的,我听说姑娘有胆有识,小小年纪就敢承包滩涂搞养殖,肯定不会骗我们这些没文化的妇女,累不怕,就怕姑娘失言,工资不好拿。”
温宛很欣赏她的直白,“大婶你放心,短期工的工资都是日结,每天五点下班,到办公室找会计结账,但有一点我必须提前说清楚,来应聘的不能有任何疾病传染病,手脚必须干净,如果干的不好,我们随时都可以解聘,这一点希望大家都能清楚。”
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很快就有第二个,有的跑回家跟家里人商量,没用上一个小时,温宛就招了七个人。
她有些失望,不知道于得水和陆君他们分析的对不对,如果说有人往辣条配料中投毒,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对温宛恨之入骨,左家村和她不对付的人,除了林雨婷一家,还能有谁?
王春梅呢?那个把“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当人生信条的彪悍妇女呢?今天的热闹场面怎么就少了她?
温宛在老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马上到人群里打听了一个人,回来跟温宛说,王春梅好像回娘家了,不在村子里。
能不能让鱼上钩,真的听天由命了。
见时间不早,温宛和陆君跟应聘的几人交代清楚,告诉她们明天一早七点就到厂子里来,先简单培训,换好统一服装再上岗。
告别于得水和老赖,温宛莫名的又烦躁起来。
“陆君,我自己回厂子里,今天你一定要回家。”她不能在拖着他,怎么说范云芳也是长辈,千里迢迢的过来看两个儿子,她一定恨死温宛把陆君拐走,心里不知怎么骂她呢。
陆君深情的看着她,“小宛,你太累了,不要操心我的事情,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