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啥?”梁老头放下书,紧盯着她问道。
温宛抿了抿嘴唇,往后面的屋子看看,小声问道,“兄弟俩都睡了?”
“睡了。”
“这么早”
“陆畅感冒了,陆君说自己累了,想早点休息,你还有啥疑问”
“大爷,你去看看陆君好吗?”她把白天发生的事跟梁中医说了一遍,特别是怀疑陆君受伤了,怕她担心才忍着不说。
梁中医皱着眉头,起身把柜台下的银针盒子拿出来,对温宛说道,“你把前门插上,今晚就到这里,不接客了。”
温宛忙不迭的去把门板放下,关好店门后悄悄来到后面。
陆君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此时梁中医正坐在他的床前,眉头紧皱,盯着陆君手腕看。
第一次站在男孩子的房间,主人有些洁癖,屋子里十分简洁,每一样物品都规规矩矩的放着,一尘不染。
桌上有摊开的书和没有盖上笔帽的钢笔,窗台上放着一盆开满紫色小花的不知名植物,散发淡雅的香气,整个屋子温馨又舒适。
“大爷!”
温宛好奇的走过来,当看到陆君满头是汗,睡的不安稳后愣住。
“他,他手腕上的……是啥?”
陆君右手腕上有颗鸡蛋大的包,他整只手呈鸡爪子状伸张着,样子十分恐怖。
“小混蛋,聚筋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他想忍到什么时候”
“怎么”
温宛恍然大悟,她发现陆君总端着胳膊肘时,还以为刹车时他撞到了骨头,没成想是手筋聚到一块,怪不得他五分钟就交了卷,手受伤了还怎么写字
梁中医不敢怠慢,让温宛给他用手电筒打光,他把银针用酒精消毒,慢慢扎进右手的穴道上。
半个小时后,筋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温宛长舒一口气。
梁中医示意她可以关掉手电筒,心慌慌的温宛出去打了盆热水,弄湿毛巾后,给陆君擦干净脸上的汗。
这得有多疼啊。
前几天晚上睡觉,温宛着凉后腿部也抽筋过,那种痛跟肌肉被撕裂了一般,疼的死去活来。
没想到陆君整整忍了一天,他总笑话自己做事鲁莽,岂不知自己的隐忍,在别人眼里就是傻的冒泡。
温宛经不住骂了他几句,不料被耳尖的老梁头听到。
“你说啥?”
“没啥,我自言自语呢!”
“废话,可不就是你自言自语老头我耳朵没聋,你说认亲是啥意思?”
温宛惊出一身冷汗,老梁头嘴巴不牢,可不能让他到处传播自己的事情,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
“大爷,太晚了,我回家了。”
温宛落荒而逃,清冷的秋夜,街头一个人都没有,温宛深一脚浅一脚踩着街头的落叶,心情起伏不定。
天大地大,没有容她之所,莫名爬上来的凄凉让她心生酸楚。
回想李龙发所说的话,他似乎并不认为自己有过丢失的孩子,那么自己到底算啥?多余的人吗?
思绪万千,走着走着,温宛抬头,看到自己已经站在自家楼下,父母的房间亮着灯,她不敢确定是给谁留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