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郎与鸢萝已有几年未见,自然激动不已,他拉着鸢萝上下打量,脸上神情夹杂着惊讶与喜悦。
“鸢萝你嫁人了?”见她青丝绾起,李士郎问。
鸢萝盯着他,面无表情,她不知该用何种情绪来表达与他的重逢,她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他们没告诉你我被卖进了青楼吗?”
“青楼?”李士郎听了她的话,两只眼瞪得犹如铜铃,“这帮家伙,骗老子说你自己离开戏班子,我去找他们。”李士郎说着欲往外冲。
“等等!”鸢萝拉住李士郎,“这事已经不重要了,今日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事。”鸢萝语气平缓,原本对他还有些怪罪,可见他依然像从前那样对她,便将一股子难听话咽下肚里。
“什么事?”李士郎站定,好奇的问。
鸢萝将来意的大致与李士郎说完,只见他神情愈加凝重。
“沈家?你嫁的是玉堂街那个沈家?”
鸢萝点头,抬眼深深注视他,“小果,如今你名利双收,可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可还记得故人?”
“你说的是玉堂街沈家……”李士郎在口中嘀咕着,面容瞬间失色。
“没错,正是。”鸢萝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将手中戏本递给他,“你看看。”
李士郎接住,茫然的打开,“这——”
“这是你的一位故人写的戏词,她有唱过给你听吗?”鸢萝见他面色惨白,上前一步追问道,“那日你为何没去与她相见?”
李士郎眼中闪过一抹阴霾,抬起头看着鸢萝跌跌撞撞退了几步。
见李士郎沉默不语,鸢萝的怒火越烧越烈,她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低沉的开口。
“我一直在心里为你辩解,这其中一定是个误会,可我想听你自己说,你那日为何没去赴约?你当年让我送信,是决定带她走的对不对,她一直在等你,她把对你的所有思念都写在这戏本里!你却辜负了她!”
“我——”李士郎欲言又止,跌坐在板凳上,“鸢萝,等会快开场了,我还要化妆。”
他避开她的视线,转脸对着镜子,他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虚,鸢萝一把抓住他,眼神犀利的透过镜子盯着他。
“我带你见一个人,你跟我出来。”
鸢萝先一步撩帘子出了后台,李士郎慌张的跟在后边刚走出门便看见风儿。
“她是探雪的妹妹,我带她来讨个说法。”
李士郎盯着风儿,她眉眼之间和探雪有几分相似。
“探雪……”
鸢萝上前一步,将他拽至风儿面前,“你告诉她那日你为何未去?”
风儿惊讶的盯着李士郎,“原来是你害死了探雪……”风儿的叫声划过戏楼房顶,风儿上前揪住他衣领,“探雪竟然被你玩弄了感情,你可知从井里捞出的探雪是什么样吗?十二月的天,她的身体都结冰了,我捂了好久,都捂不暖……”
风儿一步步将他逼退,李士郎面露胆怯。
“那日我去了……我去了!”李士郎揪着胸口踉跄几步。
鸢萝和风儿愣在原地,惊讶万分。
“你去了?”风儿惊讶的重复他的话。
李士郎盯着风儿,咚的跌跪在地,向风儿扣了一个响头,“姑娘!我对不住探雪!是我害了她!我该死!我该死!”李士郎连连冲风儿磕头,鸢萝在一边被这情景吓坏,这是她第一次见李士郎对别人磕头,曾经的他,即使被人再欺负,也不会轻易给人磕头认错。
“那日我真的去了,我看着她站在连心桥上,当我准备与她会面,我退缩了,我怕走之后将来我唱不成戏,唱不成戏我还又能做什么?我怎么养活她?”李士郎泪流满面,捶胸顿足,“我亲眼看着沈家人将她绑走,我不敢上去救她,我他妈怕了,我怕了!”李士郎哭的歇斯底里,一下一下扇着自己嘴巴。
“探雪到死都没把你招出来……”风儿冷冷的说,“你却活的如此风光?”
“风光?”
李士郎眼神空洞望向戏台,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舞台,他张开双臂,转了一圈,随即看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