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秋走后,鸢萝心情好了许多,喜红走进屋子,将她床铺铺好,看了看鸢萝,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开口。
“以后·····以后师哥要是来,我给你们把着门,若有人来,我就发个暗号,让他藏好些,对了,我发现偏房旁边有个洞,我用稻草垛挡着的,他也可以从那钻出去,离他梨花院也不远。”
“噗——”鸢萝听了笑出声,想到沈云秋钻狗洞的画面着实好笑,“你是想做那红娘?”
喜红冲他翻了个白眼,气的鼓着腮帮子,“这西厢记是咱们三人唱的,我这红娘自然也要演下去,你还好意思笑!真是让人不省心。”喜红嘟囔着走出房门,边走还边发着牢骚,“哎,这都什么事。”
望着她背影,鸢萝收住笑容,虽然喜红不再阻止他们在一起,可喜红之前的话却的确值得她去思考。
几日后,沈云秋给喜红传了话,告知鸢萝他和老爷一同出门几日,鸢萝又成了苦等情郎的小媳妇,但幸有喜红和风儿陪她,也不像之前那样孤单。
这些日子,轮喜红去祭祀处帮忙,风儿在牡丹院陪着鸢萝,也不知风儿从哪找来许多戏本,都是她不曾见过的,上面沾了厚厚一层灰,两人仔细的将本子浮灰擦净。
鸢萝之后才知,这些戏本都是风儿姐姐的东西,原本她也喜欢唱戏,还爱闲来无事写戏本,这些都是她生前留下的。
“我不识字,也不知上面写的什么?你认字吗?”风儿翻翻戏本。
“认得,早年师傅教过我。”
想到此事,鸢萝又不得不感激师傅,那时戏班子来了一位教书先生,他爱听戏,和师傅成了朋友,便常来教他们认字,那时贪玩的师兄弟都偷偷跑了,只有鸢萝每日都去学,其他师兄弟起哄她一女的还想读书,可师傅并未阻止,让她好好学,告诉她日后能认字必定有用。
一页一页,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戏本上的戏词婉转动人,讲着一个女人对出海丈夫的思念,每日每日夕阳落下,女人都在渡口守望那片大海,等他归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女人守着家,孤身一人等了半辈子,那男人终是未归。
这戏本后面空白一片,词并未写完,鸢萝不禁落泪,恐怕因为写词的人已不在人世的缘故吧,这故事终没有结局。
鸢萝翻至第一页,开嗓哼唱戏词。
许是她唱的太过动人,在外干活的风儿走进屋,看着鸢萝,眼泪刷的落下,曾经探雪也坐在这,边写边哼着自己的戏本,可如今,另一个女子坐在那,也能把这本戏唱的如此触动心弦。
鸢萝泪水落在戏本上,她深怕浸湿纸张,急忙用手绢将泪珠擦拭,她感同身受等待的煎熬,本子里的女人等着丈夫的归来,探雪等着和情郎长相厮守,而自己等着沈云秋能带她离开这里。
“她等的男人来了吗?”
立在一边的风儿哭成泪人,她无助的摇头,“那男人过了三更,并未赴约,探雪就站在桥上等着他,等来的却是沈家人。”
“那男人之后就未出现过?找不着了?”
风儿抽泣着说:“戏班子到处跑,又去哪里找。”
“真可气,那你可认得?名字叫什么?”
风儿反复回想,凭着记忆缓缓开口,“好像听探雪说过叫什么小果。”
李小果!
鸢萝猛的起身,桌上的戏本打翻在地,风儿见状连忙过来帮她收拾残局。
“怎么了?”
“没什么。”鸢萝嘴上搪塞一句,按耐住心中的慌张,她的脑中钻进一些记忆。
“鸢萝,你可有意中人?我有个喜欢的姑娘叫探雪,等我以后挣了大钱便会用八抬大轿娶她过门。”
“鸢萝,我心爱的人嫁人了……她嫁人了。”
“鸢萝,你觉得名利和人哪个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