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落樱应该庆幸自己早日识破那张和善的假面,否则她都会死的不明不白。
落樱深吸口气,她调整了自己的心绪,既然苏芙已经出手了,那么她应该化被动为主动,何不来个将计就计,这样也好保护他的孩儿。
原以为苏芙温柔大方,知书达礼,却没料到那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她美如天仙,心如蛇蝎会在不经意间杀人于无形,果真,这世上最美艳的女子最会骗人。
“莲枝,将这些东西倒了去,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做完这些,你立刻回来,我有事交代你。”落樱吩咐着,她是得好好的想个万全之策,好躲过这一劫,如此敌明我暗,日后对她也是有利的。
莲枝虽是蠢笨,也觉得这件事非比寻常,她万分谨慎的将汤药还有药渣埋在了院中的梅树底下,做完这些之后,她去了内室。
“莲枝,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你了,我说着,你听着。”落樱请莲枝坐了下来,气氛霎时凝重。
莲枝忽的心惊,她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知觉事态严重。
“我腹中孩儿危在旦夕,在这王府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方才让你倒掉的汤药有打胎之功效,我可以发现第一次,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可有句老话也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不想让我的孩儿也和小环一样被贼人害死,所以这件事情要你帮忙。”
莲枝听得心惊肉跳,这碗汤药可是他亲手端过来的。如此,她便是将一把利刃亲手递到了他主子面前,想想还真是后怕。
“全凭娘娘吩咐。”
“谢谢你,莲枝。”落樱无声哭着,为了她的孩子,他可以站起来与之拼斗,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她会拼上性命来保护她的孩子。
落樱将她的计划全部告诉了莲枝,听得连枝目瞪口呆,胆战心惊,但她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她一定不会辜负主子的期望。
暮色苍茫,霞光万里,织锦似的天边,夕阳西沉。
约莫一个时辰,清院内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冲破了夜幕,莲枝看着落樱将自己的大腿内侧用剪刀划破,她的心纠痛万分,她忍着泪水,将这鲜红的血水擦洗干净。
落樱脸色瞬间苍白,她满头冒汗,呼吸急促,大腿内侧的剧痛像是潮水一般不断的冲击着她的意识,这切肤之痛堪比刮骨疗伤。
“莲枝,去拿止血的药,在妆台上的木匣子里有一个红色的小瓶。”这是孟青儿留给她已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日却是派上用场,她可得好好谢谢孟青儿。
莲枝转身,那眼泪就像是珍珠断了线,一个劲的往下掉,她一边啜泣,一边要翻找药瓶。
“主子,我给您上药吧,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儿。”莲枝已经到了痛哭流涕的边缘,她强忍着悲痛,双手颤抖的将瓶中的药粉洒在那血流不止的伤口之上。
“啊……莲枝,真的好痛。”落樱冷汗连连,她的后背已经湿透,这种疼痛似乎又让她回到溟楼。
“呜……,主子,您在撑一会儿,马上就好。”
像是经历一场生死大战,落樱累得虚脱,她唇色苍白,浑身绵软无力,但她还是打起精神来,一会儿还有一场好戏要上演。
“莲枝,去请瑶华殿请王爷吧。”莲枝将房间略微收拾了,只是她并没有开窗,因为这屋子里的浓浓血腥味还有用处。
莲枝原本就哭得双眼通红,因此她不需要过多的眼泪了。她为了让这件事显得十万火急,所以一路跑向瑶华殿,她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王爷,不好了,侧妃小产了。”莲枝被守卫拦在瑶华殿的门口,她不得已才大声呼喊。
果真,这一喊,龙钰衣衫不整的破门而出,看他这副模样,想来刚从梦里惊醒。
他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急匆匆的下着台阶,他心急似火,多希望双脚如履平地,倒是有些烦恨这脚底下的台阶。
“你再说一遍,落落怎么了?”龙钰失控的抓住莲枝的双肩,他力道很大,指尖都有些泛白。
“主子,她小产了。”莲枝说着便嚎啕大哭,主子说过哭的越伤心越好。
龙钰没说什么,松开了双手,当下提气,踏风而去,他轻功不好,但总比双脚跑的快,他恨自己为何不陪着落樱,他更恨自己保护不了她的孩儿。
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的世界已经四季失控,炎炎夏日还未过去,这凛冽的寒冬却已到来,骄阳似火,他却感到千里冰封,才送走他的母妃,今日又要亲手送走他那还未出世的孩儿,一生的悲欢离合,短短几日,竟叫他一一领教。
苍天何其无情,人世何其薄情,旁人穷尽一生的领悟,他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经顿悟,他活了这么多年,似乎只有大悲,没有大喜。
清院内,一片寂静,烛火微动,这夜色仿佛也被悲伤笼罩,星光也黯然失色,一片蛙声似是啼哭,也在为这个可怜的女人悲哀。
门窗被推开的吱呀声显得分外响亮,龙钰带着沉重自责的步伐,走进了内室。
落樱知道,龙钰来了,她深爱的人来看她了。
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
血腥味充斥在龙钰鼻尖,他凝眸蹙眉,俊逸的脸上悲伤肆起,落樱的每一分痛她都感同身受。
“落落。”龙钰试探的问道,他看着她毫无生机,他心如刀割,在遇见落樱之前他的从来都不知道何为心痛,一阵阵的抽疼,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