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残缺的弯月挂在黑漆漆的夜空，几许迷离的月色透过窗子淡淡倾泻而下，不见风吹树梢，不见叶影斑驳，男子直直地站在床前，平日里沉沉的黑眸此刻荡着如练的月华，像是盈满了一池春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熟睡的女子，望断了时光。
女子似是极其畏寒，用层层锦衾紧紧地裹住自己，黑发随意地散落在床榻间，似呓语般唤了一句“师父”，在这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
……
“师父，你的生辰在何时啊？”小娃娃爬上少年的腿，肥短的身子落在他腿上。
“问这个做甚？”少年一身白衣，眉目如画，面色有些苍白，却是遮不住的风华绝代。
“我有东西想送给师父，可师父总说无功不受禄，我想着若是生辰礼物师父一定会收下的。”
“哦？”
“我不能告诉师父是什么礼物！这是秘密！”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躲开了少年探究的目光，颇有些“义愤填膺”的味道。
“我没有生辰。”平静的语调里听不出失望的情绪，好像这句话过于寻常。
小娃娃皱起眉头，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了嘴，“为什么呀？”
“我的父母没有告诉过我。”少年淡淡开口，用她能听得懂的方式解释，他是被养父母从大街上拾来的，哪里会有人知晓他的生辰。
“那师父以后同阿堇一起过生辰好么？师父送我礼物时我也送师父礼物。”小娃娃一派天真，眼里闪着期冀的光芒。
少年揉揉她的脑袋，笑着说：“好啊。”
……
“师父。”女子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微颤，唇角荡开一抹餍足的笑。
他伸出的手顿住了，落在身侧，似是在微微颤抖，而后轻轻叹息一声，转眼便不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