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爱卿们这么晚了还来皇宫意欲为何?”卫瑾庭坐在金銮殿的龙座上,凤眼睥睨殿上突然出现的几人,修长白皙的右手把玩着一枚紫色玉佩,任凭那殿外杀声震天。
武安侯云子邑阴鸷地盯着卫瑾庭,“皇上还是好好看看外面的士兵再下定论吧。”
“哎呀,云侯你不会跟皇姐联手了吧?这可如何是好,这位子,是给皇姐好呢,还是云侯呢?”卫瑾庭皱着一张精致的俊脸,像是在苦苦思索,未等来人回答,凤眼迸出极致的光彩,“还是给皇姐算了,皇姐向来都是让着朕的,这次就让给她好了。”
“这给谁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云瑞恶狠狠地开口。
这昏君,大难临头还分不清局势,云家怎么会跟那**联手?
“皇上最好还是把巧儿交出来吧。”云子邑开口,语气里的焦急不知是因为他女儿的安危还是因为肚子里对他有用的孩子。
“这位子,还是庭之自己坐吧。”来人一袭绯丽长袍,浅笑吟吟,眉心间不知是血还是朱砂,眼眸里沉淀着丝丝冷意。紧跟在她身后的中年男子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面容冷峻。
随着两人的进入,厮杀声忽然停止了,夜色沉沉,只有女子手上的那把长剑还在滴着鲜血,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阿姊,苏将军,你们来啦!”卫瑾庭一步步走向来人,金色锦袍上龙爪肆意,随着他的走动,像是要冲出桎梏,刺破那反贼的咽喉。
“本宫不来怎么知道云侯还有当皇帝的心思呢。”卫堇璃走近云子邑,脸上似嘲弄似悲悯。
“皇上,叛党已经全部缉拿。”年轻的御林军统领林业单膝跪地。
“云侯这是在等御林军反叛呢?还是手握的五万大军呢?还是在等云瑜的一万兵马,亦或是珩王的踏天骑?”卫瑾庭笑嘻嘻地看着云子邑几人,但见他盯着林业,目光怨毒。
“真是可惜啊!本来呢,皇位唾手可得啊,可是朕刚好识得另一个林业,你看,”卫瑾庭看向御林军统领,“林业”将脸上的面皮缓缓撕下。
“又碰巧云瑜出征死在了边疆,”云瑜本是驻守御都的武将,可谁要这老贼一心想要与苏衍对抗、打压苏驰钰,“五万兵马又远水解不了近渴,珩王也不见得会助你一臂之力。最愚蠢的就是,你居然以为朕和阿姊会反目,苏将军会置身事外,还有右相,你真以为他会因为叶少傅而断了对天祁忠心耿耿的念头么?侯爷可真是将天真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啊。”
苏将军的二十万兵马驻守各地,只有苏家军和云瑜的两万兵马驻扎御都,除去云瑜带走的兵马,还有武安侯的一万兵马在御都。
她这些日子做的这些,就是让云子邑放松警惕,她曾想将云瑜的兵马支出御都,奈何他在朝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他的党羽一个接着一个地劝谏,若是她硬逼着,云子邑狗急跳墙,直接杀入皇宫,那么卫家的江山将拱手让人。她只好让他以为她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特意开罪朝中重臣,为的就是让他主动提出出兵。
“瞧朕的这记性,云侯还有一万兵马,”卫瑾庭向前走了几步,低醇的声音响在夜色中,“可惜苏家军并没有去边境啊!你这兵马可敌不过苏家军吧。阿姊又怎么会舍得把左相的称谓与你绑在一起呢。”
众人皆以为卫瑾庭最后一句话指的是:左相是重要朝臣,长公主不愿让左相与武安侯同流合污。却不知还有另一层含义。
云子邑瞪大鹰隼似的双眼,他没有想到自己昔日的门生,被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品清庚竟然背叛了自己,而他却毫无察觉。
卫家小弟似乎很是享受云子邑此刻的目光,又道:“这可是父皇的功劳啊。”
品清庚原来也姓魏,只是启胤帝觉得这孩子机敏聪慧,便遣他去接近武安侯,这一来就是二十年过去了,恐怕先皇也未料到此人会官拜左相,位极人臣。
“说起来朕也不算过分,毕竟这朝堂里可有许多是您武安侯的门生啊。”
“如果不是朕用你的好女儿来逼迫你,云子邑你少了个名正言顺把政的机会,你也不会这么快就实施你的计划吧。不过你今夜不来也没关系,你的女儿那早就留下了你妄想篡位的证据。”
若是他不来,那他们就上武安府去要人好了。
“武安侯狼子野心,为谋权篡位与楚雍暗通款曲,且暗中唆使皇后残害皇嗣,直系血亲三日后斩首示众,男丁充军,女眷孩童发配边境。”
待所有人离去后,只余卫家姐弟二人在这偌大的殿内。
“庭之,你做得很好。”卫堇璃想揉揉少年发顶,却发现小弟已然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了。少年身材颀长,一双与自己相似的凤眼温和清澈,唇红齿白,竟比这黄色龙袍还亮眼几分。
“锦绣的孩子还在,那药只是让她脉相似滑胎,毕竟这可是卫家的血脉啊。”还多亏有神医君如笙在。
卫堇璃笑着捏捏自家小弟的脸,多日不见,这小子的脸怎地还越发圆润了?
“阿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亏他还愧疚了那么久!
“早告诉你这戏还演得像吗?我听碧丝说有人当时气得浑身发颤啊。”卫堇璃自是没有放过嘲笑自家小弟的好机会,调侃道。
“我派人送阿姊回去,阿姊早些休息,我去看看锦绣。”
“哎哟哟,这有了媳妇忘了姐姐呀。”那快步流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