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村长面色阴沉如水,看的叫人心惊。
“都是她,是她拜托我给两个孩子找个人家卖了,我只是受人之托混口饭吃。”
刘大婶二话不说就把云方琴卖了,手指着云方琴,云方琴气的看向刘大婶,“你放屁,是你看中了两个孩子,说能卖个好价钱,母女两都是病秧子,养不起两个孩子,倒不如给两个孩子找户人家,还不至于饿死,刘大婶,做人要地道收了东西就该办事,我是两个孩子的长辈,卖不卖我说了算!”
云方琴是个地地道道的妇人,大字不识的几个,脾气却不小,嗓门儿大,恨不得一嚷嚷起来十里街坊都能听见,是杏山村出了名的泼妇。
“你不点头我能找人家么,我可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米粮是你自己要送的,可没人逼着你!”
刘大婶扣扣搜搜的挣点钱,云方琴给的那点好处早就下肚儿了,怎么可能还退回去,简直做梦!
两个人就这么吵起来了,云锦一只手捂着亦朗的耳朵,眼看着村长的脸色越来越沉,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趁着两人歇口气的功夫,云锦咳嗽两声,“村长,阿奶毕竟是长辈,身为晚辈没有不孝的,可两个孩子是无辜的,我还没死呢,只要有我一口饭吃,绝对不能饿死两个孩子,村长,阿锦已经嫁过人了,要是没嫁人,阿奶就是拿我抵债,阿锦绝对没有二话。”
云锦紧紧搂着亦朗,“阿锦是知道意义廉耻的,不想因为阿锦一个人坏了整个杏山村的规矩,杏山村还有好多户姑娘小子没成婚呢,要是坏了杏山村的名声,将来杏山村可就要落的跟栗山村一样的下场,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现在栗山村的好姑娘倒贴都嫁不出去。”
云锦一番话说得很顺溜,既表现的很大义凛然,又把问题点明,云锦要是死了,两个孩子被卖,将来真的有人追究起来,杏山村没法交代,只会连累更多无辜的人。
这话太沉了。
在场的人都愣了,李大伯家还有闺女要说亲呢,村长家也是,所以于情于理都马虎不得。
张氏看了眼云锦,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云锦平时可是很胆小的,今儿怎么了,嘴皮子倒是利索了。
村长却听懂了,看了眼云氏,“杏山村不止你云氏一家,你虽然是长辈,但阿锦已经嫁了人,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已经轮不着你管了,两个孩子也是旁人家的姓,当初两个孩子爹留下一大笔钱,最后去了哪,我也就不明说了,你要是敢卖了阿锦两个孩子,就是犯了法,是要坐牢的。”
云方琴吓得脸色一变,“这……可谁不知道阿锦的夫君一去不回,我这也是为了阿锦的未来考虑,小小年纪总不能做了寡妇,苦守着一辈子。”
“别胡说八道,人家打仗还有十年八年没回来的,这才四年,你见到尸首了?”李大伯质问。
云方琴喃喃两句,没了声。
“今儿有两条路,要么两头猪还给阿锦,要么把李铁牛的聘礼退还回去……”
村长的话还没说完,云方琴就跳了起来,“绝对不可能,想都别想,猪是我家的,钱已经买了米粮,就是死也拿不出来。”
云方琴干脆耍无赖了,要钱没有,谁敢碰猪,云方琴第一个不干。
村长也生气了,冷着脸,“好,这两样都没有也成,你家云沁岁数也大了,正在说亲,既然钱是你收下的,云家欠了李铁牛一个媳妇,那就让云沁嫁给李铁牛!”
说完这话,云锦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心里默默给村长比起大拇指,霸气,云沁是云方琴的心尖儿,让云沁嫁给一个傻子,不等于要了云方琴半条命么。
果不其然,云方琴直接尖叫,“不可能,我家云沁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傻子,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不答应。”
话一说出口,村长的脸色更难看了,“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只能报官了,让官爷来处理这件事,还有你今天做的事已经给杏山村抹黑了,事情一结束,你们全家赶紧搬离杏山村,杏山村的老老少少容不下你们!”
村长也气的不轻,自己的女儿就知道心疼,就知道作践别人,收了好处还要让别人受罪,哪有这道理?
“还有你!”村长指了指刘大婶,“立马把云锦家米粮还回来!”
刘大婶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可是一看村长满身怒火,哪还敢顶撞,反正那米粮也咯牙,还了就还了吧。
“行行行,我马上就回去拿。”刘大婶脚底抹油开溜了,算她运气不好,撞到了不该撞到的人,只能认倒霉了。
云方琴气的眼冒金星,“你是村长不假,不能这么祸祸人吧,我们家祖祖辈辈在杏山村住了几十年,你说撵走就撵走?”
“那就请乡亲们来评评理,看看我做的对不对!”村长没把云方琴放在眼里,村长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了。
云方琴被村长唬的气势矮了半截儿,想保护到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张氏见苗头不对,立马拉住了云方琴,“娘啊,沁妹妹将来是要做官夫人的,这要是传出去什么污言秽语,将来谁敢娶沁妹妹,村长的儿子是秀才,女婿是县老爷身边的红人儿,咱们得罪不起啊。”
这要是被撵走了,将来云家一家人还怎么抬头做人呐。
云方琴气的不行,却又拿村长没办法,闷着口气不做声,这三样她哪一样都不想答应。
云锦也不着急,话都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