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芳的剑放了下来,的确,国仇家恨是不能忘,就听芊云继续说道:“虽是杀了三皇子,可也是为了仇恨!可是,贤王殿下,冤冤相报何时了?今日他杀你兄弟,明日你杀他,后天他的子孙后代又来杀你,何时为完!”
赵德芳冷冷说:“天真,不共戴天之仇又岂是你几句话可以化解的!”赵德芳的眼中折射着月寒的光芒,“即便今日放过,总有一天我们必然还是要像今日如此一般!”
赵德芳的话很是在理,她回头看着风清,风清低头看了看她的脸,芊云说:“风清,江湖恩怨太过残忍,背负太重,苦的只能是自己,如今天下初定,倘若你杀了当今皇上,天下又将陷入战乱,那可是你所愿!风清,等我救出我娘,我们一起退隐江湖,我陪你天涯海角,你已经杀了三皇子,仇也算报了!”
赵德芳眼中很是复杂的看着她,她说要和他退隐江湖,一起逍遥,她不会留在他的身边,是,他的身边只能有白寒烟一人,可是没来由的心里沉闷的似乎要爆炸!
听了芊云一番话,风清的眼中也多了些温柔,可就在他想伸手拉芊云的时候,她却倒了下去,已然不省人事。风清连忙扶住她,也才看清她伤口渗透的红色。赵德芳上前抱起她,风清剑锋直挑:“不准你碰她!”
赵德芳懒得和他解释,但是还是说:“她的伤口裂开了,我要带她去找花无心,不然我怕她没命见明天的太阳!”赵德芳抱着她飞奔起来,风清也跟在身后!
贤王府的侍卫见自己主子抱着一个女人飞奔回来,竟然还跟着那夜的刺客,便将风清团团围住,不准他踏进贤王府,风清也举起了兵器,眼见着又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赵德芳看了看怀中的芊云,吩咐:“让他进来吧!”
赵德芳一路狂奔到芊云房中,一路上狂喊:“快传花无心!”府内一下喧腾起来,看到风清的人无不瞋目而视,不敢相信这个刺客这么大胆,竟然堂而皇之的进了贤王府,但是为什么是跟在贤王的后面!白寒烟同样出现在庭院里,风清的眼神定在了他的身上,原来真的有个一模一样的落雨存在,看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神,看样子伤自己的人真的是她,难怪那日即便伤了自己她还是那般无情!可是,为什么会有两个落雨?
到了芊云的房间,花无心已然用最快的速度到了房间,立即查看她的伤口,她竟然用那么多白绫缠住了伤口,他为难地看着白绫,尴尬地不知道如何解开这些。赵德芳很想亲自为她解开,但是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白寒烟,只好说:“你们都出去,让月秀来!”大家走出了芊云的房间,风清也没有多说话。
花无心不忘看了看白寒烟,她的眼中有种不甘,有种愤怒,足可以杀人。
月秀一层层揭开了缠绕在芊云胸前的白绫,露出了她白皙的胸膛,看着狰狞的伤口不由得唏嘘,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月秀收拾好了便打开门,众人都进来,花无心没有过多的话,就静心处理伤口,伤口已然感染,流出了鲜红的血。
花无心一头汗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花无心脸色凝重地看着芊云因发热而通红的脸,额上汗珠涟涟。花无心愤书疾笔,开出一个药方交给了丫环,命前去抓药熬药。然后对着四皇子说:“她伤口反复破裂,感染引发体内的高热,倘若高热持续不退,恐怕性命堪忧!”
赵德芳一脸不满地说:“你不是花神医吗?连这点小伤都治不好,你这神医的名号也不必要了。”
花无心一脸无辜,看着众人幸灾乐祸的眼神,嘀咕着:“这伤也不是我弄出来的,说了好几遍无人理,出了事又是我的问题!”说归说,倘若这丫头真的一命呜呼,不仅坏了自己神医的名号,只怕更无法向四皇子交代,他也不敢大意,吩咐月秀端来一盆凉水,不断用凉水为芊云敷面,进行降温。大家都眼睁睁看着躺在床上的芊云,似乎大家都相信她能够活下去,因为她就是这般神奇。
此时的庭院,月凉水,几片黄叶翻飞,晚秋的风吹来一丝凉夜的落寞与感伤。零落的秋叶飘在风起的弯处,空气里是绸缎般得冰凉,小径幽深。
赵德芳依着窗棂,任威风拂面,他深邃的眼神中忽然呈现出了那个大殿之上轻轻舒袖,翩翩素笺云舞的曼妙身姿,还有那个月夜之下庭院轻掩重门,一个安之若素的女子轻拨素琴,轻吟浅唱的女子,悠长的影子在月色中轻轻舒散,还有那个挺立于船头纤丽的身影弄箫拨水,眉目之间清波流淌,这些都凝成了一幅幅永恒的画面,在他的心中定格。
月秀捧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花无心接过汤药吹凉,用汤勺舀了一勺放至她的唇边,汤药都顺着她的两腮流了下来。花无心这样的情况常常遇见,他捏住慕容芊云的下巴,迫使她的嘴张开,然后灌了几口汤药。
赵德芳的眼中似乎看到了自己跌落寒潭之后,她喂自己雪蛤的血和肉,一阵怅然涌上心头。
天已显露出亮色,东方的一缕曙光悄悄爬满天边,那抖了一夜的的残叶在树上兀自颤抖。
赵德芳一夜这样靠着窗棂没有动过,风清坐在了房外雕栏之上,其他的人都靠着床头、桌边打盹。花无心则一直在床榻边上守着,他试了试慕容芊云的额头,高兴地喊道:“慕容姑娘烧退了!”然后他又别有意味地说:“看来这丫头的命,是保住了!”花无心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