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心脏抽疼,看着哀伤的卲涵,她久久反应过不来。她感觉鼻子被空气堵住了,随着卲涵头一点点的垂下,呼吸越发困难。
她嘴唇微动,心情复杂。
她一直不知道卲涵在介意这个。不论是她,还是另一个她,都以为卲涵抗拒过分的亲密,因而小心翼翼地试探,最终只敢在必要时给予。
她自以为比另一个晚来的她更了解卲涵,但现实给了她沉重的一巴掌,教她明白,她与卲涵间隔的不仅是一衣带水,还有无法跨越的理解的巨大鸿沟。
就像直到现在,她仍旧无法理解与释怀,当年卲涵的“背叛”到底是为了什么。卲涵亦未曾过多解释。等她追到军校时,卲涵又一步入了军队,升官、作战、荣耀。
如果卲涵是为了复仇,沈家完全可以替她,她大可不必赌上自己的一生,踏入硝烟弥漫、雾霭重重的帝国权力之争。
她们背道而驰多年,心意始终无法相通。她不理解卲涵到底在想什么,卲涵也从不解释。
卲涵匍匐在她身上,撩人的爱|抚融入诸多疑惑,都成为了一个谜语。
沈凝已经懒得反抗,她任由卲涵引自己一步步,步入地狱,共赴沉沦。
夜已霜重,而公寓的灯一直亮到了天明。
清晨时分,薄雾缠绕在枯枝丫上,万籁俱寂的训练场内,一抹黑影气喘吁吁地拖着一个婴儿大小的银球在长跑。
一圈又一圈,沈凝心中默念着圈数。身上的体能服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黏腻至极。
她只跑了八圈,却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她的身体素质,相比起其他alpha要弱上许多。
在星际时代,alpha一出身就被赋予与其他两个不同种类的天赋与优势。他们身体素质极佳,适合在危险的太空中冒险;他们在某一方天赋异禀,起点一开始就比他人高;他们骁勇善战,是每个国家权力的核心掌控者。
跑到第十圈时,沈凝腿软地跪坐在了地上。远处操行队伍整齐的步伐由远及近,一双黑亮的军靴映入眼帘。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子中,沈凝不抬头也知道是谁。
“沈凝。”
头顶的声音清冷微哑,回响在空寂的训练场中,如空谷中幽幽的水滴声,衬得周围更是安静。
白皙的手心紧跟在声音之后,出现在她眼底,厚重微黄的茧大致分布在食指和中指与掌心的相接处。沈凝下意识联想到,昨夜这手抚摸过自己后背时带来的战栗感。
沈凝定住不合时宜的思想,抬起手,握住卲涵的手。卲涵一把拉起了她,木着脸问:“昨天回去后,我都干了什么?”
“这,可多了。”沈凝把声音拖长,唇角微勾。卲涵怔然地看着她,卲涵的反应减轻了她身体上的一些疲惫。
“你想从哪里开始听?”沈凝卸下肩带,一边走一边问:“从你欲求不满地逼我跟你做开始,还是说从你闯进浴室跟我撒娇开始?”
她打趣卲涵,卲涵眉头纠结在一起,似是在认真思考。
“我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卲涵问道。
“有,一堆。还是哭着说的。”
卲涵脸色更差了。
“都说了什么?”
“记不清了,大概就是问我,我为什么不爱你之类的。”沈凝顿住,压低声音,在卲涵耳边说:“你要是那么渴望我疼|爱你,你早点说,我也好清楚,不是?”
说完,她立即撤了。
卲涵愣在原地,表情难得呆滞。
“沈、凝!”等卲涵咬牙切齿地叫她时,她已经跑远了。
路上撞见同是满头大汗的左丘泠,两人都挑了挑眉。
“训练?”沈凝问。
“训练!?”左丘泠同时跟着震惊地问。
异口同声后,左丘泠捂嘴笑了:“我还以为你都不用训练了。”
“为什么?”沈凝迈开腿,往休息室走,左丘泠与她并肩而行。
左丘泠玩笑道:“虽然以前听过卲涵姐谈你背后的努力,但因为总是听到关于你一掷千金为美人的各种绯闻,还以为你所有的心思都在美人上。”
沈凝耸了耸肩,不在意道:“差不多。只不过为的美人,倒不是那些个歪果裂枣,她们仅是个引子。”
左丘泠了然道:“你看起来也没那么无情嘛。不过零要是敢这么干,我早打断她狗腿了。小涵涵真够温柔的。”
温柔?
沈凝摇了摇头。昨晚要不是她拿回主动权,早就被掐死在床上了。
简单洗了澡,沈凝与左丘泠准备去参加团练时,左丘泠忽然幸灾乐祸地说起了一件事:“对了,今天早上听零说,今天会有一位新的指挥官空降孤鹰,今后担任总队参谋。”
沈凝“嗯”了一声,不知道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左丘泠抬起手肘捅了捅她,不怀好意道:“她跟卲涵姐是老相识了,听零说,她不仅是公主殿下的表姐,还是情敌之一。情敌你懂吗?”
南门絮表面喜欢卲涵这她早年就知道了,但左丘泠口中所说的人她倒没有印象。她忽觉那人很危险。
不等她套话,左丘泠就微笑地告诉了她:“天才指挥官,尚亦叶。她追着卲涵姐从国中到军校,据零说,如果不是卲涵姐因为沈家的缘故,选择跟你缔结关系的话,头号选择应该是尚亦叶。”
“她们可是有过一段‘热恋期’的人,你小心了。”
左丘泠的话和“尚亦叶”这三个字飘在脑子里,沈凝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