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魂剑咒会要了我的命?”
“不能。”
“那便不算坏。”
“不算坏,也并不好。”
“哦?”
黑衣人缪然一笑:“封魂剑咒虽不致命,却可以封止你的魂魄之力。”
瞑皱眉悚然问道:“我无法运转魂力了?”
“只有一息。”
瞑如释重负,欣慰地点点头:“足矣。”
“你有如此自信?”
瞑笑而不答,有些事,不必说太多。
嘶啦~
长剑割断衣袍。
黑衣人看着瞑的疑惑眼神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变成了难以理解的不解和茫然,他实在想不明白瞑在死到临头之际行此举是何意。
瞑没有理会黑衣人的不解,自顾自地将割下来的半截衣袍别在腰间,然后又从怀里取出一根火引收在更加方便取用的袖袋中。
瞑做完这一切,缓缓抬起手中的剑,然后运转一息魂力,猛然挥剑斩向黑衣人。
“以卵击石,找死!”
修为的差距不仅关乎尊严,也关乎生死性命。
修为本就与黑衣人相差两层,现在又受伤,瞑这一击,在黑衣人眼中已是强弓末弩。
黑衣人却仍出了全力,因为他对手是瞑,一个已经用太多的出人意料证明了自己远超常人实力的少年,黑衣人不能让出乎意料的结果出现太多次,尤其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
黑衣人出剑了。
这一剑藏着他多年追杀的夙愿,藏着他多年找寻无果煎熬与艰辛,也藏着他对未来的期望和追求。
黑衣人手中的剑如同决堤的大河倾泻而下,携带着汹涌的巨浪直接的拍向孤舟般的瞑。
瞑败了,血溅沙场。
瞑如同呛了风栽下来的风筝,抛撒的鲜血就是那根牵引着它或飞升与或归落的命运线,看上去异常悲惨,却又无法摆脱。
瞑却笑了。
黑衣人看着被震飞的瞑那染血的笑容,竟然感觉莫名的惊、慌与惑。
瞑扬在嘴角的笑容陡然收尽,面对杀害父母的仇人,瞑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又怎么能够笑的出来?!瞑笑不出来,也哭不得,甚至一死了之都不能,他要报仇,只要活着就一定能报仇,所以瞑现在必须压制仇恨,尽一切可能活下去,再为未来寻找一切办法报仇雪恨。
瞑收起笑容,面如寒霜,冷目如刀地看着黑衣人道:“你休想拿到神诀!”
瞑挥臂扔出去,卷轴落向古城,就像一位慷慨赴死的勇士踏上征途前斩断最后一丝牵挂般不舍与决绝。
黑衣人又怎会轻易放弃。
黑衣人魂力运转,身形施展,如同一只翱翔荒漠的苍鹰,俯冲而下,在最后关头从吞噬的流沙中夺得卷轴。
黑衣人心情大悦。
然,眼中的喜悦只维持片刻。
“假的。”
黑衣人瞪着一双快要爆出来的眼睛死死地钉着瞑,刚入手还未捂热的卷轴随着心底涌出的怒火一起爆裂。
瞑将别在腰间的半截衣袍裹在剑上,吹着随手取出的火引,将衣袍点燃,如同一只瞅准猎物俯冲而下的鱼鹰,朝着一个沙洞一跃而下,举剑长驱遁入沙漠。
瞑顺着一个沙洞钻入了沙漠。
黑衣人看着布满虫兽足印的几个洞口,神色变幻,游移不定。
“回长老,四周发现了打量蚇兽的尸体,据洞口的足印判断,这几个沙洞应该是蚇兽洞穴,嗜血,剧毒,喜阴,惧火。”
手下来报。
这时,黑衣人才恍然明白瞑之前的割袍,点火等一系列奇怪的动作,竟然情不自禁地点头赞赏起来。
“门主,蚇兽极为凶猛,要不要……”
“不。”黑衣人扬手打断属下的建言。
持剑的手都不会细嫩,这支手掌也不例外,粗糙且布满老茧,然而,在黑衣属下的眼中,这不仅是一双手,更是一杆令旗,起落之间,主宰着他们的一言一行,决定着他们的所作所为,有时甚至左右着他们的所思所想,这是主宰着他们命运的手。
当一个人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他是悲哀的。
黑衣属下只能从命。
黑衣人凝望着蚇兽洞,陷入深思。
他思虑了很久,也思虑的很多,而且他思虑的事情不能对任何人说,也没有任何人给他建议,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思虑。
“我已经空手而归太多次了,瞑已中了我的封魂剑咒,今天定要拿到神诀!”
黑衣人长舒一口气,终于有了决定:“点火,入洞。”
……
蚇兽洞,瞑知道。
瞑知道蚇兽有毒、嗜血、喜阴,知道贸然进入虫洞的凶险,但是,瞑已经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幸好,瞑知道,蚇兽惧火。
幸好,裹在剑上的半截衣袍在顺着蚇兽洞滑下的过程中没有熄灭。
瞑顺着蚇兽洞一滑到底。
让幸运的瞑更加惊喜的是,蚇兽洞底非常的开阔,而且有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
空间豁然开朗,是一条长且黑的通道,如吞噬之喉,令人却步。在通道左右两侧有许多还未完全开凿成功的石室,从四壁沙岩石判断,这里距离表面沙层不近,工程不小。
沙沙声响起在通道。
瞑抬起头看着左侧,直通沙漠上的蚇兽洞,这是传出声音的地方。
“黑衣人这个时候进来!”
瞑有些吃惊,但紧皱的眉头代表更多的是不解:“为什么?”
瞑虽有不解,却知道现在还不是解这个疑惑的时候,微微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