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砥骑着汗血马离开邺城,径直向北而去。汗血马应该五六岁样子,正值少壮之力,看来这个元将军倒是慷慨大度之人,送于陈砥如此良驹。汗血马脚力极快,陈砥又是个骑马的好手,想必不出十日便可回到安阳县。
临近傍晚,陈砥已经行了数百里路程,便准备在文安县歇脚,住上一夜明日再继续赶路。陈砥来到一家客栈,刚一踏入店门,便看到店里坐着十几名白衣弟子。那些人衣服上绣着一个白泽,不正是青云宗内院护卫弟子的服饰么?
那些人齐刷刷的看向陈砥,突然听到一人高喊道:“陈砥,你竟然在这里?”
陈砥顺着声音望去,那个人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护法院聂云。只见聂云端坐在那里,面带微笑的看着陈砥。陈砥对聂云并无好感,当日一战至今记忆犹新历历在目,陈砥握紧了手中的剑,面不改色的盯着聂云。
聂云一副很释然的样子笑道:“陈师弟,何必如此介怀?那日我也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当日聂云看到陈砥哭的如此伤心欲绝,感觉陈砥应该并非为恶之人,将陈砥带回法司院审讯也是按章办事。说罢,示意陈砥来一旁坐下。陈砥握着剑柄径直走了过去,其他弟子都见识过陈砥的功夫,略有畏惧之色,纷纷让出道来。
陈砥毫不客气,正对聂云而坐。聂云斟了一杯茶,笑道:“你我同门,又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恩怨?这杯茶,权当赔罪。”说着聂云站起身来,双手奉茶。
陈砥也只得站起身来,只用了一只手接过,依旧心怀戒备道:“孰是孰非,善恶难辨?”
聂云闻言,知道陈砥必是又想起了陈彩琪之死,宽慰道:“案子已经交给法司院齐浩师兄处理,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二人又陷入一阵沉寂之中。
正在这时,突然从店外赶来一个人,正是王诚。王诚背上背着一杆长枪,火急火燎的扑在桌子上,大口喝了一杯茶,说道:“查到了,就在城北二十里外,有一座天目山,山中有村民说曾目睹过那怪物出没。”
王诚一大早便去城北天目山附近查探,有村民向官府报告说,此处有一只大蜈蚣经常出没伤人,已经害了六七名过客的性命。青云宗作为北地最大的宗门,正如其他宗门一样,自然肩负着保护北地的职责。虽然这些宗门一般不能参与世俗的政治争斗,但是对于北地百姓的安危却不能熟视无睹。每年冀州、干州、并州数地州府都要向青云宗缴纳数十万两‘保护费’,而青云宗每年培养出来的大量杰出弟子,安排进了州府郡衙,承担各地的守备职责。
“虽说处理了这一单任务,会有一千两银子的奖励,但是奖赏越高危险就越大。”其中一名弟子似乎有些打退堂鼓。
“不过,这次任务有陈砥兄弟相助,必能事半功倍,手到擒来。”聂云笑着看着陈砥。
陈砥瞪了一眼聂云,此人自来熟的性格果然令人咂舌,拱手道:“我有要事要赶路回安阳县,就不能陪诸位师兄了。”
聂云道:“我们刚好顺路,明日一同出发,耽误不了陈师弟多少工夫。”聂云的话似乎不容拒绝,陈砥不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莫非是受了谁的指使想要谋害自己?心中暗想,或许跟着他,说不定能从他口中套出些什么消息。
陈砥沉思片刻道:“那倒不是不可以,不知我们要去对付什么怪物?”
“有陈师弟帮忙此番必然能够手到擒来了。”王诚笑道:“消息上说,是一个大蜈蚣?”
“大蜈蚣太过笼统了,蜈蚣也分好多种,有千目蜈蚣,飞天蜈蚣,双头蜈蚣诸多种类,每一种习性都略有不同。”陈砥问道。
此番话一出,说的王诚哑口无言,低声喃喃道:“陈师弟思维缜密,真是行军打仗的一把好手。”
“天目山?”陈砥细思片刻道:“天目山北有没有什么村落人家?”
“那倒是没有,倒是有一个废弃的道观,听人说以前倒也香火鼎盛。”王诚接道。
陈砥又追问道:“被害之人是不是多在山南官道上发现?”
“嗯嗯,被害之人都是尸骨无存,只留下一滩血迹,便不见踪影。”
陈砥若有所思道:“蜈蚣大都性喜阴湿之地,必然居住于山北,而山南有官道通过,客旅较多,故蜈蚣常在山南作案。想必天目山之中,必然有一条隧道能够直通南北。”
聂云见陈砥分析的头头是道,点头问道:“那我们该如何行事?”
“今日天晚,夜行不利。明日鸡鸣出发。”陈砥道:“我们现在兵分两路,第一路,聂兄带人赶往天目山北的道观,带人砍树伐木,那里恐是蜈蚣巢穴,当有一场大战,在空阔中,我们师兄弟之间容易配合;第二路,王诚和几位师兄弟,去集市上,把能买到的公鸡都买来,然后去聂兄师处汇合,准备开战。”
“如何判定那废弃的道观便是蜈蚣的巢穴?”王诚好奇道。
“蜈蚣这种爬兽亦喜欢阴气,废旧之地阴湿之气最重,倘若道观处不是其巢穴,也怕相距不远才是。”陈砥道。
“那准备公鸡又有什么用呢?”王诚笑道。“那只大蜈蚣连人都能吃,难道找几只公鸡便是蜈蚣的克星了?”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即使公鸡治不了那只大蜈蚣,也可以把它逼出来,即使对付不了大蜈蚣,对付一下它的徒子徒孙还是绰绰有余的。”陈砥说完,只见一众弟子神色之中尽是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