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一生十分短暂。若是有什么想去做的事情,只要不对旁人造成危害,便尽情地去做吧。
不然…
等到真正地明白“时不我待”这个词语中的意思时,或许一切都已经晚了。
…
佟佳习梨虽然内心里一直秉承着这样的一个想法,可是真的当太皇太后嚷嚷着想要出去院子里看看雪花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太医们头一个就劝阻道:“太皇太后您的身子虚弱,外头天寒地冻的,实在是不宜出去呀。不然伤了凤体,怕是更难好全了。”
“是啊,太皇太后。”苏麻喇嬷嬷也跟着附和道:“等到您身子好了,奴婢每日都陪着你出去走。”
可太皇太后却十分不满意,冷冷道:“哀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了。现在出去看看,往后怕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这般丧气话,一下子就让人的心里觉得有些堵堵的。
佟佳习梨只抿着嘴唇,想着太皇太后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然而太皇太后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佟佳习梨的心思,竟然主动开口问佟佳习梨道:“习梨,你说呢?”
这个包袱一下子扔过来,满屋子的人都将目光转到了佟佳习梨那儿。
太医们与苏麻喇嬷嬷不停地挤眉弄眼,自然是希望佟佳习梨能够帮着一块儿劝阻太皇太后的。
佟佳习梨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觉得为难,可也还是看向了梁太医就问道:“臣女有一事,想要征询梁太医。”
梁太医颔首,恭敬道:“佟格格有事但说无妨。”
“病中人,若是心绪能够舒畅,心情保持良好,是否对病情能够有所帮助呢?”
这话意思便是,若随了太皇太后心意,她高兴了,或许病就能好起来了。
可梁太医…自然有别的顾虑。
心情或许好了,但这也是冒着受凉的风险的呀!
“这…”梁太医支支吾吾,不知是否应该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习梨问的问题,这么难回答么?”太皇太后果然继续开口了,装作不明白佟佳习梨的意图一般,继续道:“哀家心情好了,能对病情有帮助么?”
梁太医张口结舌,最终只能秉承着为医者的良心回答道:“病人若是心情舒畅,对病情确实是有所帮助的。但…”
但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太皇太后给打断了。
“既是如此,那便行了,还说那么多做什么?”太皇太后转过头,对苏麻喇嬷嬷与佟佳习梨道:“苏麻喇、习梨,你俩扶着哀家到院子里转转吧。”
苏麻喇嬷嬷扁扁嘴有些不高兴,太皇太后便继续道:“只在廊下看看雪就是了。哀家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能不顾及着自己的身子么?”
说话之间,佟佳习梨已经上前,扶着太皇太后的手了。
寝殿内炭火烧得旺,可老人家的手却是温温的,并不如何热。久未下榻的她,连脚底下的步子都有些不大稳当。
佟佳习梨与苏麻喇嬷嬷小心翼翼地扶着,一旁还有冬雪姑姑拿着汤婆子簇拥着,就怕太皇太后稍稍有个什么意外。
“一个个的还真把哀家当成易碎的瓷娃娃了?”
话虽如此,但佟佳习梨看得出,太皇太后其实自己也是十分小心的。
打开门的一瞬间,屋外的风雪便迎面吹了过来。此时外头正在下雪,这样天气的风,实在算得上是凌冽刺骨。
太皇太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在瞧见这外头的景色以后,却又显得稍稍释怀。
这样美好的河山,她到底还是能够瞧见的。就是不知道…还能有多少的机会,瞧一瞧这巍峨的宫城?
也不知道,那茫茫的草原上,此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白雪覆盖的场景?
“扶着哀家,在廊下走一走吧。”
太皇太后的力道几乎都到了苏麻喇嬷嬷与佟佳习梨的身上。老人家浑身乏力,缓慢地迈着步子,到了游廊的拐角处。
另一边,是慈宁宫的后院。
郁郁葱葱的竹林前头,有着几颗十分稀有的腊梅树。腊梅花早已开放,正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味。
梅花树下,木桑正站在底下,拿着大剪刀似乎琢磨着想要剪几支腊梅花下来。
佟佳习梨见此情景吓了一跳,没曾想木桑这么胆大妄为的举动,竟然被太皇太后给撞了个正着。
“木桑,快过来给太皇太后行礼。”
佟佳习梨出声喊了一句,小宫女这才惊了一跳,忙放下了剪刀小跑了过来。
“奴婢…奴婢见过太皇太后。”木桑低着头很是恭敬的模样。
慈宁宫的花卉稀少,往年太皇太后总是舍不得裁剪了用来插**的。所以这些花卉,在慈宁宫自然是更加珍贵的。
“慈宁宫的花,摘不得,你可知道?”
去岁,佟佳习梨曾因为这事儿说过一回。但木桑…不知何故却犯了这个错。
“奴婢是想着,太皇太后病着整日待在屋子里头。这花房精心培育的花虽好,可却比不得这临寒而立的腊梅。”
“花固然珍贵,可太皇太后若是瞧不见,这腊梅花不也白白开放了么。所以奴婢这才斗胆,想着裁剪一两支的。”
木桑解释得有理有据,佟佳习梨心中思忖片刻,便想着也帮她说几句,可这个时候,太皇太后摆了摆手。
“罢了。”太皇太后迷离的眼神看了看远处的腊梅花,旋即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呼吸着这腊梅花的香气。
淡淡的香气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