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邪毒上脑了?”

公西宇怎么说的?不想让就儿走这条路,若瑜太过认真,坐上龙椅只会让他短命。大哥是通透人,知难易,懂取舍,只要别把江山拱手让给外人就成了。”

邪毒虽未上脑,却已上了头,对着那张血线如蛛网般密布的脸,即不出一个不字,接过玉玺,埋怨道:“你舍不得三弟短命,就来害我。算盘打得最精的就是你。”

想到书瑜,即墨文远抬了抬眼,底下左首那个可不就是他,好久未在朝堂上见到他了,甚是怀念。沛仲见皇上正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颔首示意。三弟还是那般挺拔如松,相貌堂堂,威风堂堂,只消立在一旁,便似釜底薪,金汤池,保你高枕无忧。

“侍郎所言差矣!太子私自下山或能念在他心系皇上与百姓的份上,既往不咎,可他昨晚进城时,罔顾禁令,还放了一队奸细入城,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

太子?怎么又说到迁儿了?即墨文远惶然四顾,看到即墨迁垂着头站在太子傅曹清炎身边,一脸漠然。他怎么又回来了?且,又闯祸了?瞧曹清炎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知道这祸闯得不小。

“太子是不小心放了几个人进城,可也不能空口无凭地就说那些人是细作啊!”

“已查明了。”沉默良久的沛仲蓦然出声,看了眼即墨文远,接着道:“火场逮了个行踪鬼祟的人,从他身上搜出了震天雷和名帖,叫昨日当值的守卫看了,正是太子放进城的那队人。”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几个老臣唾沫飞溅,一口一个“我就知道”,手指头恨不能戳到即墨迁脸上。即墨文远也没辙了,这小子向来运气背,此次不知道又被谁当枪使了。

即墨迁倒还沉得住气,上前一步,揖了个礼,缓声道:“儿臣此次下山,一来心忧父皇安康,二来想了解东营失火的情况,无意间着了小人的道,险酿成大祸,儿臣难辞其咎。这几月在观音山上,儿臣遍查史纪及以往十年来的奏折,仔细研究了塞北各族的情势及出兵习惯,据文献记录,每年初春时节,塞外部族交替频繁,皆受上一年的收成所影响。若收成好,接下来可有一两年的休战期,若欠收,则极易引发动乱。去年大寒,便有了今年年初的蘅山之乱,神鹰将军坐镇大半年,才平息了纷争。今年亦是极寒,到本月初,冬粮已损半有余,照这样看,明年年初只怕又有饿极的部族进犯。既如此,不如我大卫先至边塞屯军,以做警示。如今年关将至,大明寺也无课可授,儿臣愿请缨,领兵驻守,以保大卫国泰民安。”

“屯军?”

“战乱跟收成有关?老夫闻所未闻!”

“哪里听来的谬论,简直是千古奇谈!”

朝堂上哗然一片,然这一席话,却让沛仲大为震动,实难相信平日里眼睛长在头顶的太子能有如此见地,这背后下的功夫,做了多少浩渺而细致的查阅,沛仲掂量得出。看来,以往实有些低估了他!

沛仲上前一步,扫了扫朝堂,待争议声渐止后,才开口道:“太子所言非虚,很下了一番功夫。”说这他冲即墨迁赞许地点点头,“那么依太子之见,此次屯军应前往何处?塞北十多个部族,我们该提防的是谁?”

即墨迁回身,直视沛仲,“我已收到密报,沙陀将有大乱,需尽早屯军不周山西北,防沙陀入侵。”

“沙陀?”

“小小部族,不足为惧!”

“只为了这个就劳命伤财的要屯军,还是在年前,不是惹人话柄吗!”

“太年轻了,眼界还不够,只想着自己建功立业……”

即墨文远大病初愈,这会儿已坐了个把时辰,早就腰酸背疼了,堂上吵个没完没了,恨不得打起来。他看了看即墨迁,无所畏惧的一张脸,冷然瞧着那些争论不休的大臣,颇有其父的风采。再回头看看沛仲,他也在看自己,唇边带笑,眼神坦荡。

忽地,他想起了当年老二说的那句话。

祁连山脚,五千精兵只余百人,面对着自山腰滚滚而上的契丹骑兵,公西宇在营帐中挑眉一笑,“置之死地而后生,大哥这一招,妙极。”

即墨文远笑了笑,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扫视了一圈,看向即墨迁:“难得太子有这份心气,朕就封你为定远大将军,领一万精兵,前去不周山驻扎。”

堂上一片愕然,一帮老臣面面相觑,呼吸交替声清晰可辨。“不过,太子初次出征,难免有思虑不周的地方,得派个副元帅跟着才行。”即墨文远转过头,对沛仲道:“长庚的大婚还有一个多月是吧?完礼后,就让他跟着太子一同去吧。”


状态提示:60.太子受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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