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傅书缘吃痛,没受住她突如其来的一脚。
“顾师哥,你来评评理。”
“他母亲答应他娶银儿,难道对银儿的为人就没有一点了解吗?你们当真以为她夫君的母亲相信银儿害人无数吗?”
“听到没有,顾师哥站在我这边。”尚雪颜神气地拍了拍傅书缘的肩膀。
顾卿栩又道:“任何人都清楚,人妖殊途,就算他们成了婚,几十年后,人会老、会死,而妖什么都不会变。”
“什么意思啊?”尚雪颜挠挠头。
众人都听懂顾卿栩的意思,叹气道:“他母亲要杀银儿,不为别的,只因她是妖。”
……
事不宜迟,众人整理好情绪,一路向东,赶往状元乡。
路程不远,御剑飞行,下午就来到状元乡外。
这个乡看起来很大,刚入乡门,就看到一块石碑,挂着大红花和红绸子,立在最显眼处。
众人走近一看,最上面大大写着三个字“状元榜”,下面是人名和生平简介。
尚雪颜大概看了下,忽瞟见一个人名,她瞪大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真是他。
她张大嘴巴惊讶道:“书呆子,你可以啊,真是状元,我以为你和我开玩笑呢。”
傅书缘也凑过来,看到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他的大名,生平简介是最短的,只有在某某年间高中状元,又在同一年去世的记录。
他苦笑一声,道:“原来乡亲们都是相信我的。”
“什么意思啊?你一直也不肯告诉我们。你年纪轻轻的,究竟是怎么死的?”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走吧。”
状元乡虽大,一路走来,却见不到几个人。
“书呆子,你们这里人这么少吗?”
傅书缘抬头瞅了瞅天色,道:“哦,这个时间他们应该都在中央广场集体诵读。”
“集体诵读?乡里不应该以农业为主吗?”
“我们这个乡不太一样,这里读书风气盛行,每个人都以高中状元为此生目标。骑高头骏马,跨街游|行,鼓乐喧天,那是何等的荣耀。”
“那要考不中呢?”
“那就再考,下至及笄,上至花甲,这里的男子一生都在考试,这是进入仕途,改变家庭命运的唯一途径。
积极进取本是好事,可太过执着,就变了味道,很多人因为屡考不中,发疯自尽的每年都有。”
“你们这里还真是奇葩。”
“走吧,带你们去看看。”
***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馀成岁,律吕调阳
……”
还未到地方,老远就听到阵阵读书声。
广场的场面可谓壮观,读书人一排排,一列列,整齐划一地坐满了整个广场。
他们人手一本《千字文》,摇头晃脑地诵读着。
这其中还真是下至五六岁的孩子,上至白发苍苍的老人,皆一丝不苟,老老实实坐着。
过道间有位先生手持戒尺,背着手来回巡视,看到谁走神了,就一戒尺敲上去,打得啪啪作响,不论你是老人还是孩子。
尚雪颜撇撇嘴,“这么多书呆子啊,真令人头疼。”
她捂着耳朵,又瞟了一眼傅书缘,“怪不得你那么傻,原来都是在这读傻的。”
傅书缘听后挑了挑眉。
众人都不禁感叹,“你们这里还真不愧为状元乡。”
“这状元乡的名字可不是我们起的,每年科考中榜的人几乎都有我们这里的,状元乡三字乃是当今圣上御赐的,至那之后,大家都更加勤奋。”
大家注意到,广场外围是清一色的女子,有接孩子的,有等夫君的,还有等父亲的。
他们几个男子与她们一起站在这里,很难不引起关注。
忽听前面两个大婶对话极为有趣,充满了火|药味。
“刘婶,我儿子现在可厉害了,《千字文》已经倒背如流了。”
“那有什么的,我男人也行。”
“你男人都多大了,还跟我儿子比,你男人他是真不行,考了三次连乡试都不中,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刘婶一听顿时炸了毛,一边推搡,一边嚷:“你说谁呢?谁不行啦?这次他一定能考过!”
“你这个泼妇!你还敢推我!”
两个大婶顿时缠打在一起,所用招式也是可笑之极,揪头发、手拧肉、指甲挖……无所不用其极。
傅书缘见状,上前拉架,“两位大婶别打了,就为这点儿小事不值得。”
“你谁啊?”
“管我们呢?”
两个大婶一个赏他一个耳光,一个给他一拳,完事又打了起来。
傅书缘捂着脸和一只熊猫眼败下阵来。
尚雪颜一看,撸起袖子上前,仰着下巴问:“你们欺负他,经过我同意了吗?”
“书呆子,还手啊!她们凭什么打你!”
傅书缘委屈道:“书中有云: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是女人。”
“真是个书呆子,活该你挨打。”
说罢,她出手将二人拉开。
傅书缘也赶到刘婶面前劝道:“刘婶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咱不跟她计较,再说,你们这样都吵到他们读书了。”
刘婶看了看里面的人,确实不该吵到他们,又把目光转向傅书缘,歪头凝视:“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