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不想开口的模样。
南景深和他之间虽然亲厚,可到底不是嘴碎的人,也就静默的抽着烟,不知道谁陪谁,总之一支烟燃尽之后,前后手捻灭在烟灰缸里,那两个女人还没有回来。
南景深又再抽出一根点燃,起身走到窗边,将两扇窗户往外敞开,背对着的角度,耳边听见身后响起的打火机声音。
南景深眼角余光收回,望着窗外的灯火通明,沉声道:“我听说最近贺氏遇到了麻烦,有一家公司专门针对贺氏。”
“是有麻烦。”贺堇年仍旧保持这仰头的姿势抽烟,语声很淡,“但跟我没多大关系。”
“现在是没有,你烦透了公司里那些亲戚,所以很久都没管过公司的事了,闲出一大段时间来追老婆?”
“大半年吧,正好凯茵生产。”
南景深往回侧了一眼,“舍得放权?”
“呵”这声笑也不知道是在讽刺谁,或者是自嘲。贺堇年支起半边身子,撑着鬓角,唇角溢出缕缕青白的烟雾,“不是舍得不舍得的问题,既然那么多人不服我坐这个位置,那我挂个闲职也可以,公司的所有决策都交给大伯那家人,他们父子三人眼红我不
是一两天,我省得和他们斗,也乐得清闲,这么多年为公司做牛做马的,也该休息了。”
南景深转身,湛黑如墨的深邃眸子看向贺堇年,“那家新起的公司什么来头?”
“谁知道。”贺堇年耸了耸肩,拿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面上满是寡然无畏的态度,“来头不小,挺有针对性的,我查过,不是我的仇人。”
南景深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你倒是挺会避风头。”
贺堇年又再笑了一声,笑声平静且淡漠,又开始妗
南景深走回餐桌,夹着香烟的修长指尖顿在烟灰缸上方,抖落下一截烟尘,没有再抽,手腕搭在桌沿,另一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成熟男人的稳重魅力尽显。
贺堇年把手里的烟头灭了,薄唇轻微开合了一条缝,最后一口薄烟从嘴里溢出,吐尽之后,他忽然侧头来看南景深,微微眯起眸子,“我追老婆这个狼狈样,你在心里笑我?”
南景深睐他一眼,笑意明显,“扪心自问,今天要是换做旁人在场,你肯让人看见你狼狈的样子?”
贺堇年眉梢挑起,笑了,“不会。”
“我丢脸的时候你见过,你丢脸的时候我也见过,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在意那许多做什么。”
说着话,南景深又再弹了弹烟灰,似乎剩下的这半截烟,他不打算抽,而是等着自然燃烧,指尖绕着那丝烟味,能让他习惯些。
看贺堇年的眼神,攸然放重了一分,“你太好面子,有时候端得太过了,反而适得其反,作为朋友,说句真心话,老贺,你玩崩了。”
贺堇年沉默不语,两手的手肘搁在大腿上,双手交握一处,半响,棱角分明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皲裂的痕迹。
“是么?”
他嘴里发出一声轻叹,身子靠回椅背里,目光显得略微悠远,低低的,含在唇齿间的一声自语,“也许吧。”意意追到洗手间里,没看见宋凯茵的人,倒是最靠里的那个格子间的门是关着的,意意也随便进了一个格子间,解了小手,她站在镜子前洗手的时候,从镜子里瞄着身后那扇始终关拢的门,没出声,伸手
碰了碰自动出水的开关。
等终于听见冲水的声音时,意意才挤了洗手液,双手相互揉搓起来。
宋凯茵走到她面前,身子大幅度的躬着,离盥洗台隔了好几步,意意将洗手液瓶子放到她面前,状似无意的开口,“你还好吧?”
“很好啊。”
连一秒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宋凯茵便回了她。
多年闺蜜友情,意意怎么会看不出来,这种表面上装的很果断的宋凯茵,其实才是情况最糟糕的状态。
她说没事,意意也就当她没事了,没有戳穿,“这顿饭你还吃得下去吗?”
宋凯茵甩了甩手,抽了张纸巾擦手,眼眸半垂着,“吃啊,为什么不吃,这是我的庆功宴,也是答谢宴,主角不是贺堇年,我怎么吃不下去。”
意意背身靠着冰凉的盥洗台面,双手闲适的撑在身后,“你跟我说话这么冲干什么,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吃不下去,那我们两个就出去吃。”
宋凯茵顿了顿,忽然走回镜子前,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竟然显出了一丝慌乱,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意意也奇怪的看着镜子里外的宋凯茵,问道,“你看什么呢?”
宋凯茵一眼看向她,“难道说,我刚才一直顶着这张丧妣脸?没有管理好表情?”
意意愣了一下,随即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你从见到贺堇年的那一刻,就管理不住了,这会儿才有感觉啊。”
宋凯茵眉心皱成了川形,静默的看了自己一会儿,开始从手包里翻找出口红来涂抹。
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神神叨叨的模样,意意抱着双臂,啧声道:“你这么在意,干嘛不和好?”
宋凯茵眼角勾了她一眼,合上口红盖子,将肩膀前的发丝撩到肩后去,满不在意的口吻,“和好什么,就没有好过,不存在和不和好。”
意意快速的瞄了一眼她的大肚子,心里悄然的叹了一口气,想说的话全都咽回去了。
她心里自己有主意是最好不过的。
走廊间有两道交替着的脚步声靠近。
南景深半侧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