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一声呼唤,仿佛解开压抑二十年的重担。
我之前也看过那位幸存的小男孩,按照原本的年纪,他应该已经20岁,可如今看起来却还是十二岁的模样,圆圆的光头,大眼睛里透露着灵气儿。
关于他们之前究竟为“苍天”做过什么歹毒的事情,我没去追问。
归根结底我觉得无非是为了求生,就像度厄对我所说,这世上的善恶如何分得清?舍身取义固然高贵,但蝼蚁偷生又有什么错?
三十四位古老谶术的传人,让我再次看到他们曾经最真实的样子。
当天,我们订了三十九口棺材,连牛头马面在内一并埋入土地之下。
焚香请令牌,伴随着香火袅袅升起,寺里的温度开始降低,烛火熄灭后,黑白无常带着一大群小鬼陆陆续续的来到人间。
彼此见过礼,白无常说:“楚江王交代,此次厉鬼行舟,会由十六小地狱鬼王亲自帮忙,鬼帝大人可放心入棺。”
“有劳了。”我又接着问:“那东皇妖王的位置,你们可曾追踪到?”
“此事无需鬼帝大人操心,阳间之事,阎王大人始终都在追踪。”
听他说完,我放心了。接连询问起十万大山阴兵的事情,白无常告诉我,阴曹地府中除了牛有马面以外,七十二路冥司,十阴帅,四大判官,九大鬼王已经全部上了阳间,我这边去阻击妖王,另外一部分则去十万大山剿匪。
果然,阴曹地府不会坐视不理,那阎罗王之前与我所说,阴阳之间的关系就像一面镜子内外的两个世界,一方毁了,另外一方也不会独存。阴曹地府此次倾巢而出,的确缓解了我巨大的心理压力
放下悬着的心,我也平躺入棺中。
随着鬼王开始抬棺,棺内的温度冷如冰柜。
密闭昏暗的空间,棺材缓缓的移动,我们三十九口棺材穿梭于地下,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头脑始终都在晕晕乎乎的感觉,就好似坐云端之上的飘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沙沙’的声音,貌似是泥土滑落棺木的声音。
随着‘咣当’一声巨响,棺木瞬间炸裂,新鲜的空气沁入心肺,我茫然的站起身。
皓月当空,繁星罗布,此处山间虽有积雪,可一些常青松却依旧使大山显的生机勃勃。
伴随接二连三破土的声音传出,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自地下钻了上来。
这里究竟是哪还不得而知,可给我的感觉,貌似已经走了很远。
“小青!”
“我在这儿。”
她摇摇晃晃的走出人群,我追过去问她,现在能不能感知一下她奶奶的位置。
小青当即照做,她双目微闭,紧锁的眉头以及种种复杂的表情,让我的心也提了起来。同度厄等人也跟了过来,大家不发一言,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充满着戒备。
牛头马面更是非常气愤,嚷嚷着要过阴找楚江王问个清楚,怎么把我们带来就不管了!
生怕惊扰了小青,叮嘱大家都说话小点声。
可孙圣安却双手插兜,仰起头,始终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最高的山峰。
“老孙,有什么发现?”
“是天门。”
“什么?”
他平静道:“北天门,这里我曾经来过。”
我惊呼道:“这里是昆仑?”
“我都说了是北天门,与昆仑还有很远,不过,曾经有一位非常强大的修行者在这里看守,他叫真武荡魔天尊。”
“真武大帝?”
“好像之后老百姓的确那么称呼他,但我们都叫他‘荡魔天尊’。他以一己之力杀戮万千妖魔,让天下那些幸存着的妖魔都畏他如天神,进而蛰伏于山林乡野。而北天门是他最后镇守的地方。”
孙圣安的神色复杂,除了提到苍天以外,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像今日那样的多愁善感。
难道他与真武大帝本是旧识?
与他并肩站在一起,遥望那高耸入云的山峰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我想不通怎么还成了北天门。
正当我想开口询问缘由的时候,小青忙说:“找到了!”
“在哪?”我兴奋的追问。
她同样也指向孙圣安注视的山峰,“那里,而且不是很远,半日的时间足以追得上。”
好端端的,华夏那么多的修行者来北天门做什么?
大家事不宜迟,度厄率领着他镖局兄弟紧随身侧。
我们穿过山林,翻越山丘,直奔向最高的山峰。
路上我时不时会看向孙圣安,他的眼神的确很复杂,这与自身猥琐的气质格格不入。
此时,我心底不禁产生疑惑,到底那些妖王来北天门做什么?最主要他几乎屠戮了整个七十二路野仙岭,甚至连华夏最神秘的龙组也被圈入其中。
难道是为了真武大帝吗?可真武大帝的行宫不是应该在武当山,怎么还跑到此处不知名讳的山峰上来?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继续不动声色的赶路。
临近山脚下,眼前出现一条直通山顶的台阶。
它看起来与天门山的道路竟然有着几分相似,我抬起头仰望,发现台阶延伸至一定的距离是一处平台,同样大大小小的平台加在一起,少说也得有几十个。
可如此而罕无人至的山林,又不是什么旅游景区,能出现精雕细琢的石阶本就不同寻常。
“叔叔,奶奶就在山。
惠嗔他们还都生死不知,事不宜迟,正当我一马当先准备要踏入时,度厄忽然制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