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道青鸾忽然开口道:“皇上要多多保重身子!”她话已出口,没有看到楚云宏任何悲喜。心里陡然生出一层冷然,她忽然后悔起来,不该对楚云昭生出口角来。
看这楚云宏孤独离去的背影,青鸾顿觉万分失落。先前有楚云昭的在乎,有楚云宏的关切。如今什么都没有了,空剩下一抹单调的阳光,像是被云层遮挡住了似的。
她深吸一口气,很是委屈的站在风口下,任凭冷风吹袭着零落的思绪。
天气晴朗,阳光柔和。偶有一阵风儿吹来,亦是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春的到来,惹来花红柳绿,草长莺飞。湛蓝的天空,宛如一张透明的玻璃,澄澈干净,没有一丝的杂质。
后巷胡同热闹非凡,牵骆驼的商人,叫卖吆喝的小贩,讨价还价的买主。酒肆中,摊铺前,随处可见来往的人群。楚云昭看到前方的酒肆处,遂慢慢走过去,叫了一壶酒水慢慢品着。
阳光正好,缓缓流过世间每一处角落。道路两旁的高大香樟树,散发着幽幽的清香。着实让人沉醉期间,楚云昭为自己满斟一杯酒。苦涩的酒水入喉,直让他越发觉着干苦发涩。
仿佛每一层回忆,都让他难以忘怀。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多年来的青梅竹马,竟然比不过后来的朝夕相处。他并不想与自己的兄长争些什么,他只想着看着鸾妹妹快乐就好。
“公子,且尝尝这杯酒水。”说话之间,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走来。她满含笑意,朝着楚云昭款步而来。随身的环佩叮咚之声,袅娜的身姿翩然而至,恰是留客饮处的锦瑟姑娘。
楚云昭轻轻一笑,然后将酒杯举起:“姑娘可会饮酒?”锦瑟不曾想到,这个年轻的公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锦瑟见过诸多客人,自然应付得来。
但见锦瑟莞尔一笑,然后坐在楚云昭的对面。与他斟酒聊天:“公子生的眉目清秀,如何还会有烦心之事?”彼时酒水散发着浅浅的香味儿,让人顿时如沐春风。
“往昔旧事,何必重提?”楚云昭说着,扬脖将酒水咽入喉中。酒水发甜,却又带着微微苦涩。他便问道是何酒水,锦瑟笑着道:“这是咱们羌族自己酿的艾草酒水,店里的客人都喜欢呢。”
再次斟满一杯酒水,楚云昭便细细的品着。酒水在唇舌间,萦绕盘旋。终是随着味蕾一起,融入身体的每处神经。仿佛触动着楚云昭内心的往事,似是看到了大片盛开的艾草花。
锦瑟就这么坐在楚云昭的对面,看着他不停的饮了一壶酒之后。忙上前劝阻道:“此酒虽然醇厚一些,却是后劲儿很足。公子还是少饮一些,不然对身子不好……”
“她若是,有一半你的宽厚体贴,也算是好的。”楚云昭说着,不觉苦涩的笑着,继续饮下干苦的酒水。艾草花如青鸾的笑靥,在楚云昭的心头念念不去,打在心口。
尽管锦瑟在这酒庄负责陪客,挣些钱财为姐姐素兮筹集资金复仇。可是锦瑟也并不是无情之人,她见过多少苦情之人。虽不明白楚云昭内心的苦,却是看着着实难过。
于是锦瑟便起身下楼,她要去找苏泽义。或许他才可以,帮助劝解这个年轻的公子吧。只是锦瑟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公子便是当朝宁王殿下。亦是不明白,宁王是来专程调查的。
“苏大哥,我实在是解劝不住,”锦瑟面露难色,“你只帮帮我,我看着那个公子,倒不像是什么纨绔子弟。兴许,他真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阳光下,锦瑟格外的真诚。
花间露水,坠落凡尘。午后的阳光挂在枝头,在枝叶间来回跳跃。明媚的色彩,生出无限的生命力。楚云昭只觉头脑有些昏沉,却依然抵抗不住艾草花的诱惑力。
“我只当是谁,原是宁王殿下!”苏泽义才刚上楼,就看到一袭家常藏青衣衫的楚云昭。喝的微醺,歪在桌案前。遂上前将他扶起,口里说着:“殿下怎么了?竟是到这里喝酒解闷儿?”
楚云昭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亦是回头去看。只见苏泽义大大咧咧的朝自己走来,还拿起了自己的酒壶。不觉微醺的一笑:“苏兄这是专程来抢本王的酒来喝么?不然岂会是偶然的巧合?”
“殿下倒是猜着了!”苏泽义一面自己倒了酒水,一面左右环顾了四周,方才开口道,“这里的酒肆是羌族人所开的,才不过一二年,就赚得盆帛满满的。今儿个刚好来尝一尝!”
“兄长也喜欢这家的酒水,特特吩咐了我,这就带回去几坛。”楚云昭随口说道,“只是酒水虽好,终归并非我天朝所有。苏兄难道知道,这酒水的味道?不妨说出来,咱们自己酿酒可好?”
小小一间内阁,炭火跳动着残冬的色彩。苏泽义关好门子,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方才低声对楚云昭道:“殿下所料不差,这里的艾草便是酿酒的原料。不过这艾草无色无味,是极好的香料……”
听说到“艾草,香料”两组词汇的时候,楚云昭忽然想起上次。秋影跑来跟她说,白素兮私自投放孔明灯就是落在了这条胡同里。而且也派人去查过,灯罩上并无字迹。像是,用艾草药水熏染的。
“我也是得了若儿的命令,”苏泽义道出实情,“若儿要得到恩宠,势必要讨好穆姑娘吧。于是就帮着穆姑娘,调查白素兮的事情,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