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燕儿飞,呢喃微雨斜。湖水初平,荡漾着春的魅力。此时客栈内外,已经有许多的侍卫,开始着手收拾行李了。李惠儿坐在妆镜台前,看着楚云昭在外面指挥着,心里一阵失落。
对着菱花镜里的自己,李惠儿到了自己憔悴的面容。昨晚哭了很久,这会子脑袋有些昏沉。以前在宫里,虽然备受冷落。可到底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今却是落到这般田地。
此刻李惠儿恨不得,快些到达闽南,见到自己的父亲。可是这里距离闽南,还有一段时间的距离。为了躲避苏家的追杀,刘少康竟然让她躲避在棺椁中!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放心,吃下这安神散,你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楚云昭将白瓷**拿在手里,然后对李惠儿说道。其实这也是楚云昭想了许久的,毕竟安神散吃多了,对身子不好。
可是刘少康脾气怪得很,硬是要这么做。楚云昭也知道,衡阳是刘少康的地界,自己再怎么是王侯,也不可造次。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听刘少康的话,只是要李惠儿受些委屈。
拿着小瓷**,李惠儿忍不住泪落双颊。且不说安神散能让自己昏睡个三五日,单是在棺椁里躺上几天,李惠儿说什么都不愿意。好好一个大活人,非要躺在棺材里,她受不了。
“殿下,该出发了。”华远在外面催促着。楚云昭看着李惠儿满面的为难之色,不觉心儿软了下来。他想着不如再去找刘少康商议一下,就算是让李惠儿扮作奴仆也好。
谁知道刘少康听了这话,很是不乐意。他站在楚云昭面前,当着李惠儿的面冷言道:“我从衡阳一路走来,几乎每家客栈都在盘查外来人口。还是军营方便一些,可是殿下也知道,姑娘不许入营的。”
原来如此,楚云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又听得李惠儿试探着问道:“既如此的话,可以扮作男装么?”说句实在话,棺材实在是不吉利。李惠儿也明白,刘少康的良苦用心。
“咱们若是将棺材丢在这里,岂不是惹人怀疑?”刘少康瞪着眼睛看她,“除非是你真的不想活了,万不可连累咱们!”这话倒是这个道理,可是他却不知,着实伤透了李惠儿的心。
想到这些天受的谩骂,李惠儿顿觉鼻子酸酸的。她咬了咬唇,索性扭头跑出了客栈。委屈的眼泪,在空中蔓延。空剩得枝头的云朵儿浸满了泪滴,鸟雀也都伤感的飞走了。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楚云昭也不见李惠儿的身影。他便吩咐华远,一起前去寻找。谁知刘少康甩下一句:“女人就是麻烦!”随后便翻身上马,顺着东边路径,一路往南追去。
此时空中一只信鸽飞来,华远接过信鸽腿上的字条。然后递给楚云昭去看,原来却是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苏离若身中七色海棠,万望殿下宽心。小亭。小亭,楚云昭的眼前,浮现出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
此时柳抚池水,梨花萎落。一处小小的山坡上,李惠儿孤独的坐在上面,看着这幕晚春的景色,不觉叹息着:“柳色青玉沉,花落一阵阵。风来雁飞过,恰又是晚春。”
“这会子,你倒是不怕死了。”刘少康慢慢走到她的身后,然后坐在她的旁边,不屑的说道,“殿下托我来寻你,你可是耽误了一天的行程。不然这会子,早就走了一半……”
如今都闹了生分,李惠儿还能够高兴的起来么?她转过身子,望着刘少康轻蔑的的眼眸,不觉问道:“刘校尉难道,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么?我已经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了呀,你还来挖苦我——”
听到李惠儿这么说道自己,刘少康一时甚是冷笑。他将马儿牵过来,然后拍了拍马背。对李惠儿说道:“我说你也别装的可怜兮兮的,赶紧上马来,我带着你走!”
李惠儿看着他清高的样子,遂抹了一把眼泪道:“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跟你这样没良心的人回去的。”她说着,便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子便要离开,再不理会他。
谁知刘少康听了这话,立刻拉下脸来:“你说谁没良心?我若是不出手救你,你早就命丧黄泉了!李惠儿,你活该备受冷落,任人欺侮!我这就回去,只说你被狼叼走了——”
他说起狠话来,更是将李惠儿的心,伤的千疮百孔。此前在宫里,面对离若的冷嘲热讽,她已经是受够了的。没想到这个刘少康,每次说话都像是吵架,让她无言以对。
连着几天下来的颠簸,还有自己在精神上受的折磨,让李惠儿只觉着生不如死。她看着山坡下淙淙流过的小溪水,忽然生出了轻生的念头来。她将脚步往前迈了一步,可以看到山石簌簌落入山谷。
“啊——救命——”李惠儿万不曾想到,这山坡上的泥土很是松软。她一个迈步,竟是滑了一跤。于是身子便重重的栽了过去,那一刻,她求生的意志陡然间清醒。
这个时候,刘少康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将手里的马鞭甩在她手中,眼眸中尽是焦急的神色。李惠儿抓着马鞭,咬着牙费力的从山谷上爬了上去。看着她气喘吁吁的被救过来,刘少康松了一口气。
“你若是真死了,我也就跟着陪葬了。”刘少康躺在山坡的草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才刚那一刻,还真是把他吓得心惊肉跳。毕竟他父亲刘子凡在宫里,他可不想连累自己的父亲。
夕阳的余晖,散布在湖面。随着风儿一起一伏的节奏,晃动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