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身之以往。
奎子允诺的未来,不止是给百里丹雪,更是给他自己,他需要为自己的存在找到目标和理由、为自己的奋斗提供不竭动力。
沿着斜斜的裂缝攀登向上,在厚厚的青苔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来,一路向上,直到奎子腿脚麻木,他爬到了大树的第一个主叉处,站在树的边缘,叉口如山脊,两分支如直插云霄的险峰,奎子发现周围的树皮之中逐渐多出一些五颜六色的晶石,有的露出一只小角来的,星星点点,有的直接暴露在树皮外的,指甲大小,砂砾一般,奎子伸手触碰,根深蒂固取不起来,接下来晶石的数量变少,粒度却更加大了,逐渐有拳头大小。
直到步入树杈山脊中心,眼前的一处凹陷树木内镶嵌一颗十米见方的巨大晶石,圆盘碟状,相对于周围绚丽夺目的五彩碎片,这颗巨大的晶石色彩较为内敛,之中有气旋缓缓移动,青赤黄白黑五种色泽,相辅相成又牵制约束,变化无穷,仿佛蕴藏有天地大奥秘,奎子看得痴了,不由走近,在晶石前三尺处停下,观摩起来。
片刻后奎子明显的感觉到胸闷头晕,强提起精神运行体内的水行灵气,按照粗陋的经脉运行图,简单而直接,晶石内的黑色气旋像是受到影响,一颤之后分出一丝向奎子袭来,奎子本能躲闪,但发现自己似乎处于泥潭之中,动作缓慢,眼睁睁看着黑线朝自己面部飞来,从右边脸颊后侧位置钻了进去,束缚感消失后奎子首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耳朵前方的位置多出了一个针眼小孔。
奎子曾经见过这种小孔,洪罡耳朵前面就有,学医的奎子知道,这种小孔多半是先天性耳前瘘管,这是一出生就有的。
而自己原本没有的啊,这叫什么事,奎子自查一会发现没有任何不适,也只能作罢,这几天他多次受控,被迫接受,已经习惯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掩埋在内心深处的愤怒是有多么强烈。
奎子不再多看晶石,选择左边的分支,继续前行,他不知道这棵玉树有多高,他攀爬了很久,直到吞食了路边的一颗透明甘甜的果子之后,终于摆脱了头晕眼花的状态,他太饿了,他是人,人就该吃东西的。而路边那棵从青苔上长出的小草在他摘了果子之后迅速地枯萎凋谢,倒压在藓苔之上。
走着走着,逐渐发现周围的空气变得寒冷起来,发现身后的树干正缓缓起霜,更远之处,他看到厚厚的冰块不断延伸向他蔓延而来,奎子喉咙动了动,吞了口唾沫。加快速度,原本他来到洪荒后体质就在一天天增强,从未间断,再加上如今他已突破后天达到先天境界,更不能同日而语。他不再单纯的沿着树皮斑痕跑,而是直线向上跳跃,如猿猴攀援悬崖峭壁一样自如。
一小时后,奎子发现自己攀爬的树干逐渐变细了,爬到了一支树丫上,眺望片刻后奎子眼皮开始跳动,看情形他现在所处的枝桠只是一个小分支,实在是这树太大,身处其中真不知道哪个是主枝哪个是分枝啊。
奎子快,寒冰也快,尚远就寒气逼人,此时竟是迅猛如异兽刷刷刷往上伸展,奎子暗骂一句,也只能将错就错继续往上,分枝变多变细,渐渐出现了些许树叶,多为青色或深或浅,一片片晶莹剔透如碧玉一般。
终于无路可走,奎子站在玉木一小分枝的巅顶,寒气越来越浓,钻心刺骨,周围的枝叶起了霜,天灰蒙蒙的,奎子皱眉,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要冻死在这了吗?是那个姑射雪女的意志?可她又为了什么呢?
奎子腿脚开始发僵,他恍惚间看到脚边有一朵赤红珠玉色的小花,冰雪将要将其覆盖时,这朵小花从花蒂上脱落下来,飘飘摇向着树下落去了,奎子愣神后双脚一震,抖落冰雪,狠狠跺了下树枝,不在乎双腿上的僵硬疼痛,不管不顾地跳了下去。
远离了玉树树干的奎子,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身边一只赤红色的小花,它是风雨同舟的伙伴吗,还是一个无语的摆渡人,引领奎子通往死亡的彼岸,奎子伸出右手握着这朵小花。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耳边狂风怒吼,睁不开眼来。
“啊!”
奎子坐起身来,大口喘息,眼前是漫山遍野的雪白色小花,花瓣反卷如龙爪,散发荧光,一束束花杆笔直向上,密密麻麻却不见半片绿叶,独留一条蜿蜒曲折的石头小道,通往花丛深处。奎子回头,身后是一堵悬崖,横断退路,峭壁靠下位置有一方平整之处,上书三个血红大字“恐灵渊”,如剑痕刀刻,入石三尺。
是一个梦?奎子皱眉,双脚没有任何僵硬和疼痛感,手里没有赤红色的小花,右耳前方没有针眼小孔,奎子晃了晃脑袋,突然一呆,在他的脖颈上,那根冰晶项链还在,传来一丝丝冰凉。
奎子向前奔跑,他想确定那棵大树的存在,晶莹剔透的白色彼岸花并没有变得鲜红似血,奎子速度很快,如闪电一般划过花海,他冲到石拱桥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桥墩之下有一根黑色丝条,放于鼻下轻嗅,这应该是从盼玥儿衣物上撕扯下来的,记得他们起航离开姑射岛时,盼玥儿一个人出去过,回来有些许狼狈,只是当时天色昏暗加上一身黑衣,并没有发现她的衣带少了一块,奎子掂了掂丝带,撸起袖口,将它系在右手手腕之上。
桥下密密麻麻的枯骨,上了石桥,眼前变得开阔,一片沙地,白茫茫一片,没有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