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贷的事情算是暂时解决了,接下来他就要考虑如何尽快的把钱还给冷平生,一想到自己在冷平生的面前丢了那么多人他就觉得无地自容。
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勇气再见冷平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喜欢他,因为他们有着天上地下的差别,这让他赶到十分惶恐,打心底的发慌。
平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被现实所打败。
他多想不顾一切的去喜欢,把任何现实因素都抛开,大大方方的去喜欢一个人。
可当这个人是冷平生的时候,他却不得不考虑这些因素了,因为只要冷平生往那一站,就没人会第一时间想到他这个人是否温柔体贴,而是想到他一个月挣多少,开的车是几百万的,住的房在几环,这就是上位者身上独有的气质。
不到二十岁,他早已阅人无数,把这个社会看得清清楚楚,所有的残酷、炎凉,他都有抵御的能力。
唯有冷平生,一句轻声细语的话便让他筑起的堤防溃不成军,眼底的冷漠也全然崩塌。
距离冷平生“英雄救美”的那个夜晚已经过了三天了,每天泡在酒吧的滕野依然没等到冷平生兑现离开前的那个承诺——他会来找他的。
也许那句话就是成年人虚假的客套话,和“有空上家里来玩”是一样的不可相信,但滕野还是抱着希望愿意相信一下,毕竟他还欠着冷平生四十多万。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就像一个深闺怨妇似的,每天翘首盼郎归,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但他不知道的是,冷平生遇上了麻烦。
冷平生在董事会议上因此事被众人弹劾,心理压力和眼前困阻都在麻烦着他,哪里还记得那天跟一个小屁孩儿的约定?
如果不是看到出差回来的秦子川,冷平生恐怕很难再想起那天在脏雪堆旁对那孩子说的话。
“小秦,过来。”冷平生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秦子川。
秦子川走过来,正在仔细回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秦总不满的事情。
“那天在新世界你调戏的那个小男生你熟吗?”冷平生问道。
秦子川打了个哆嗦,那件事他本来早就抛之脑后了,没想到时隔数日,冷平生会再次提起。他在脑海里斟词酌句,尽量回答得让秦子川满意:“不熟,是朋友的朋友。”
“不熟就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冷平生嘟囔着,然后思考了一下问道:“你觉得那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过了那么多天秦子川也对那件事情不是那么在意了,虽然当时被激怒,但事后回想起来也的确是自己言行欠妥,于是客观的说道:“人看起来挺可爱的就是浑身都是刺儿,不好接近。”
冷平生点点头,冲他手一挥,道:“你去忙吧。”
“没事儿了?”秦子川疑惑。
“对了,催一下李经理把预算表往我邮箱里发一份。”
……
休息数日的滕野因为生活所迫,终于要演出了。
舞台上,一簇小小的暖黄色追光,不多不少的将他整个人包裹住。
他今天穿得少,只穿了一件卫衣和一条牛仔裤,故意做脏做旧的帆布鞋配上球袜,看上去青春洋溢,若不是唱歌专注时眼底的几分阴沉,他就和普通的整天在操场上傻乐的高中生没什么区别。
“i k”我看见你踏上归途。
他闭上眼,仿佛看见了冷平生正在向他走来,他感觉到了救赎,希望之光燃起了簇簇火苗,无论是不是真的,他都不得不坚信冷平生就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冷平生就是那个可以与他并肩同行穿过苍茫黑夜的人。
救赎不一定是那个人要为你做些什么,而是你只要看到他一眼,就感觉生活有了希望。
“always……”吉他最后一声弦落,整首歌曲的演绎就结束了。
这声轻轻的、温柔的“always”穿进了无数迷妹心里。
冷平生坐在角落的卡座里默默地看着舞台上的滕野,听着这首极其温柔的歌曲,一时间竟也沉迷其中,不得不感叹他是真的有本事。
他只点了一杯度数极低的酒精饮料。
冷平生虽说年纪不大,但极其注重自己的身体,但凡是有点损伤的东西,他都尽量不去沾染。
滕野下了舞台的第一件事照常是和慕名而来的小迷妹们合影一通,然后抱着吉他找个僻静的卡座自己喝一杯,可是今天他的那个专属位置被人占了,那人还是他苦等数日的冷平生。
“冷哥?”他又是惊又是喜,无措得都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
冷平生笑着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道:“坐。”
滕野点了点头,在冷平生旁边坐了下来,笑道:“我真没想到你今天会来。”
“最近都太忙,今天才有空……没想到你还是个歌手。”冷平生笑看着滕野,觉得这孩子怎么看怎么顺眼。
滕野不好意思的笑了几声,道:“什么歌手啊,就是个酒吧唱歌的。”
“可别那么说自己,”冷平生给他要了一杯酒,递给他,道:“甭管在哪儿唱歌那都是歌手,我刚刚看你还有粉丝呢,挺不错的,唱得也好,我都快成你的粉丝了。”
“真的?”滕野欣喜的望着冷平生,一双麋鹿般的黑眸中溢着幽光,就是不说话的时候总有那么一股酷劲儿。
冷平生觉得眼前这个小孩实在是可爱,点点头后说道:“真的,我以后肯定常来听你唱歌,有没有想过写自己的歌呢?”
“有这个打算。”滕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