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陈皇后不知道,她摇头:“记不得了。”
“若是用腰肌劳损的办法来治病,多半是用艾熏祛除湿气。然而,湿气不比寒气,用艾熏的办法不管用,只会将寒气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想来最近这几年,娘娘的腰疼时,一定不是骨头附近疼,而是腰两侧疼得睡不着吧?”祁蒙又问。
陈皇后身后的婢女柔夷连连点头:“是,祁小姐当真是神医,我家娘娘夜间就疼得难以入睡,平躺侧躺都不行。”
“这是寒气常年累月堆积,寒邪内附,外显假热,影响了双肾,还有很多症状可寻。娘娘,你是否很怕夏天的热气?总想喝冰水?还有,最近这一两年来,您的皮肤也出现了问题,尤其是双腿,用手按下去,会有一个印子,好半天都不能恢复如常,对吗?还有,你到了夜间启晨,会有高热,是不是这样的?”
“对对对!”柔夷更是狂点头。
祁蒙是神医,真正的神医!
柔夷看到了新的希望。
陈皇后目光灼灼:“能治吗?”
这病折磨她已经有好多年了,要是能因此医治,她也算领了祁蒙的人情。
祁蒙点头:“能治的。只要三副药,娘娘就会好起来。”
“不可能吧?”柔夷说:“从前御医院的郎中来诊脉,每一次开了药,都是要吃上一个月才会有所好转的。”
“娘娘先试试,好吗?”祁蒙低声说。
陈皇后瞧着她双眸弯弯,年外镇定,不复方才那般胆小,显然对自己的一手医术是十分有信心的。
她便点点头:“那就试试吧。”
祁蒙便去开了方子。
交到柔夷手上时,柔夷糊涂了,她也会点粗浅的医术:“祁小姐,你的这些药都是热性的啊,我家娘娘夜里会起高热,喝下去病情岂不是更加重了?”
“皇后娘娘内寒,高热是假象,要先驱寒的。”祁蒙很耐心的将要熬的法子说给柔夷听,并说:“先用两副,两天后,小女子再来替皇后娘娘请脉。”
“好。”陈皇后再不犹豫,重重点头。
她被这病折磨得疯了,要是无效,也不过是多喝两副药而已。她宁愿去冒这个风险,总比不去尝试的好。
这事儿就定了。
祁蒙回到自己的座位前,低眉敛首,像极了这些娘娘们母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丫头,胆小怯弱,又楚楚可怜。陈皇后忍不住心生怜惜,放软了声音说:“祁蒙,要是你真的治好了本宫的病,本宫会重重有赏。各宫娘娘们都受你益,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回娘娘,治病救人是医者的本分,小女子没什么想要的。”祁蒙说。
陈皇后等人皆是大喜。
祁蒙跟宫里的御医不一样。
宫里的御医很衷心,然而,终究是处于这个宫廷斗争的核心,难免会被旁人拉拢收买,她们想用不敢用。但祁蒙不一样,她今日来到宫里,给每一个娘娘诊脉都十分尽心尽力,她在用态度向大家表明,她没有牵扯到任何一方。
这样的人,大家放心。
陈皇后哈哈大笑:“你没什么想要的,那就让本宫来替你琢磨!”
她心情很好,同后妃们说笑了一会儿,便让大家都散了。
她迫不及待的要去尝试那药。
大家也都一样,迫不及待的想去尝试自己的新方子,都盼着那药方对自己有效,以后便会少受很多苦楚。
祁蒙坐着听了一会儿,最后跟着大家出来。
王妃说,她会在庆林宫里等着她,她是时候过去了。有圣旨在身上,她不怕有人会阻拦自己,只仍旧有些犹豫,这时候过去会不会太过引人注目了些?
正犹豫,就听见洛贤妃叫住了她:“祁小姐请留步。”
祁蒙回身,洛贤妃笑吟吟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一开口就说:“祁小姐真是好医术,宫里还有一个病人,请祁小姐也帮着诊治一番吧!她今日正好告病,起不来身,并未到中和宫里来,这人你想来也听说过,她是淮安王爷的母妃,曲贵妃娘娘。”
祁蒙大喜:“但凭贤妃娘娘吩咐。”
“快走吧。”洛贤妃也很高兴。
两人一路到了庆林宫外,裴谢堂已等得有些不耐烦,见祁蒙来了,上前拉住祁蒙便道:“阿蒙快跟我来。”
洛贤妃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祁蒙跟着裴谢堂飞奔到了寝殿内,曲贵妃还没醒来,祁蒙先诊脉。
诊脉完毕,脸色更难看。
裴谢堂趁机送上了先前留下的那点香:“这是我昨天偷偷留下来的东西。我闻过这香,做了噩梦,觉得不对,你快看看。”
祁蒙接了过去。
她很谨慎的嗅了嗅,立即脸色大变,走到亮处轻轻的挑拨手里的东西,莹莹光线处,有什么在亮亮的发光。她又尝了一点点,脸色青白,眉头越来越紧:“娘娘中了毒,是南陀那边传过来的一种粉末,花期时很美,叫墨罂粟。从墨罂粟的果实中提出浆液晒干成粉末,毒性惊人,也就是中原大地上所说的失魂香,用三到五次就会成瘾。不过,失魂香很少,且制作的时候也有不少危险,中土用得不多,大多是用干花晒成粉末,碾压后加入一点失魂香,用来燃烧引起幻梦。娘娘中的就是这一种。”
“有没有救?”裴谢堂凝目:“会有瘾吗?”
“会。”祁蒙点头:“而且,娘娘已经用了绝对不止三五次,一旦停了这香,她就会浑身难受,如同被蚂蚁啃咬,生不如死。”<